“什么？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余琰一怔，明明上午还看到的人怎么短短的时间内会……
“你走之后，你妈越想越生气，就穿上外套去找那人了，我不想掺和这事就没有跟着去，结果刚才就有电话打过来，说是医院的找你，我一问才知道你妈出事了。”余向东满脸后悔，“你说我怎么就没跟着去呢！”
“爸，你别急，也许就是小问题呢。”鹿嘉婳把孩子抱过来递给从楼上听到动静下来的鹿国华，“爸，小羊给你，我和余琰去医院看看到底怎么了。”
“余琰，你去把车发动起来，我上楼拿件衣服就走。”鹿嘉婳吩咐就跑到楼上，从衣柜的一个抽屉中把所有现金拿着，又拿上存折，套上自己的棉袄就急匆匆下去了。
“要是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电话。”鹿国华跟女儿说道，“实在不行去军区医院，你自己也注意点，你才出月子。”
“嗯，我知道。”鹿嘉婳点点头，然后扶着余向东上车。
余琰看了一眼媳妇，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换挡开的飞起。
“医生，刚才有个出车祸的妇女，五十来岁，现在在哪里？”
到了医院，鹿嘉婳赶忙问前台护士。
“你们就是家属？跟我走吧。”护士领着三人往后走，“患者送来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医生也都尽力了，抱歉。”
“爸！”余琰托住腿软的余向东，“你的意思是，我妈她……”
护士一脸惋惜，“是的，她去世了。”
余琰咬紧后牙槽，垂落下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余琰，我们一起面对。”鹿嘉婳握住余琰的手掌。
三人走到处置室，护士掀开白布，“你们再看最后一眼吧。”
余琰这辈子见过了那么多死人，这一次却不敢去看。
鹿嘉婳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声音带着悲痛，“余琰，是妈。”
扑通一声，余琰跪在地上，他向前挪动几步，看着母亲的最后一眼，“妈，是儿子不孝！”
“春英啊！”余向东痛哭出来，“春英啊，你怎么就走了呢！”
“你们是她的家属？我是接到这个案子的警察，宫正，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工作。”宫正也不想这时候过来打扰，亲人的离世那么突兀。
鹿嘉婳擦擦脸上的泪水，“我可以吗？我是她儿媳妇。”
“可以。”
宫正点点头，“根据在场的目击人看到，方女士当时和一个人在争吵，期间打了起来，那人动手推了一下，当时正好过来一辆拉货的车，来不及躲闪，就……”
“我们事后及时去了现场，但现在是大冬天，每个人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那里又是监控死角，抱歉，是我们的无能。”
鹿嘉婳点头了解，“我大概知道是谁，不过是谁告诉你们我家里的电话的？”
方春英不可能带着身份证出门，她手上也不会随时写着家里的号码。
“哦，是这样的，事情是发生在咱们市那所大学后门，有个姑娘说认识她，说是她儿媳妇的，哦，应该就是你堂姐告诉我们的，这才联系上的。”宫正说道，“刚才还在这里呢，现在去了哪里？”
“若是我没有猜错，她就是和我婆婆争吵的那个人，也是她推的人。”
“什么？”宫正一愣，“你是说她是那个……”
“嗯，那人叫鹿茵茵，她……”
鹿嘉婳将前因后果大致讲述一遍，“……我婆婆当时可能去要钱的，应该是谈崩了，才会……”
“好的，我知道了，后续事情我们会继续调查。”宫正在本子上记下，他又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人，“虽然这是一场意外，但肇事司机已经被我们带回了警局，后续就是看你们是要起诉还是和解。”
“这个我需要和我丈夫商量一下，我不能自己做决定。”鹿嘉婳低垂着脑袋，“宫警官，麻烦你们了。”
“没，这是我们的职责。”宫正抿抿嘴，“余夫人，那个司机是他家的支柱，他有个老妈瘫在床上，媳妇去年也走了，还有个不大的孩子，我这不是为了他说话啊，就是若是可以，咱们这边是不是可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件事我自己不能做决定，我要和我丈夫商量。”鹿嘉婳冲着宫正微微一鞠躬，“辛苦你们了，我们也会再联系你们的。”
“哎，行。”宫正在本子上写下号码，撕下来递给鹿嘉婳，“这是我们警局的号码，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谢谢。”鹿嘉婳将纸条塞进兜里，又回到余琰旁边，“余琰，我们让妈好好走吧。”
余琰揉揉自己红肿的眼睛，“嗯，好。”
“你在这陪妈最后一程，我去联系。”鹿嘉婳拍拍余琰的肩膀，她找到护士问了一下流程，这里的人天天面对生离死别，这些事情最清楚了。
讲事情办好又给家里打个电话。
“爸。”
“囡囡啊，怎么样啊？余琰他妈没事吧？”鹿国华一手抱着小孙子，大孙子还靠在他的腿边，“家里有钱，要是不够你跟我说，我送过去。”
“爸，余琰他妈走了。”鹿嘉婳握着电话嗓子发哑，“你带晨晨来一趟吧，送他奶奶最后一程，然后直接拉走火化了。”
“什么？这怎么？”鹿国华张张嘴，“那么严重吗？”
“嗯，血肉模糊的，也没办法拉回去，余琰也没有别的亲人，所以商量一下，就拉走火化。”鹿嘉婳垂下眼眸，“爸，我是不是做错了？”
“傻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儿媳妇做的够好了。”鹿国华轻声安慰一句，“你在那等着，我这就带晨晨过去。”
“嗯，妈和小羊就别过来了，最近感冒的挺多，医院里人挺杂的，就让他们在家吧。”
“行，我知道了，囡囡没事啊，爸马上就过去。”鹿国华把电话放下，转头看向文佩玲，“没救回来，我得带晨晨过去看最后一眼，你在家和小羊好好休息。”
文佩玲点点头，把小羊抱在自己怀中。
“那你们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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