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当天清晨，陆景辞收到了一棵树。
一棵……树……
陆景辞仰起头，看着眼前约四米高的冷杉，绿油油的，叶子还带着凉气，像是刚挖出来就送了过来。
签字收货，待送货的人离开，陆景辞又回头看着大树。
陆屿川出去前好像说过，有东西会送来，就是这个吗？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们一起单独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他准备意的礼物，陆屿川会喜欢吗……
陆屿川没有离开很长时间，估摸着两个小时，他就回来了，怀里还抱了一个巨大的纸箱子。
彼时陆景辞正端着一杯咖啡，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看过来。
“回来了。”
“嗯。”
陆屿川把箱子放下，然后跨步走到陆景辞面前，伸手把人抱住。
“？”
陆景辞仰着头，挑了挑眉。
“怎么了？想我了？”
“嗯，想你。”
听此，陆景辞轻笑出声，抬手抚上那宽厚的脊背。
“我也想你了。”
伴随着更加收紧的拥抱，耳畔传来柔软的触感。
“你拿了什么回来？”
陆屿川直起身，垂眸看向陆景辞，眼底满是温柔。
“装饰用的东西。”
“哦？”
箱子里面有彩带，闪灯，铃铛，两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将圣诞树完全装饰好。
过程十分有趣，成品也非常漂亮，陆景辞很喜欢，他用手机围着圣诞树不停的拍照，晚上都不好好睡觉，被陆屿川牢牢搂在怀里，也依旧精神抖擞。
“不睡？”
揽着后腰的大手缓缓向下，摊开落在那团柔软上用力捏了一下。
“要帮你快点睡觉吗？”
陆景辞犹豫了一下，乖乖的闭上眼睛。
“……不用了，我睡着了……”
陆屿川轻哼出声，浑厚而又沙哑，听的人耳朵酥麻。
一夜安眠，翌日一早，陆景辞早早就醒了，陆屿川不在身边，等他离开卧室，陆屿川正在楼下，那棵圣诞旁边，原本空荡荡树下此时堆了满满的包装精美的礼物。
他穿着拖鞋下楼，陆屿川就朝着他伸出手。
“过来。”
陆景辞走过去，坐在陆屿川身旁，眼睛盯着树下包装精美的礼物。
“礼物？”
“嗯哼。”
“可以拆吗？”
“当然。”
陆屿川宠溺的笑笑，低头亲了口陆景辞的额头。
“这些都是陆景辞小朋友的圣诞礼物。”
“全部？”
“对啊。”
陆景辞眨了眨眼，哇了一声。
“好大方的圣诞老人。”
他一本正经，陆屿川轻笑出声，
“因为陆景辞小朋友太乖了，所以这是奖励。”
陆景辞看着眼前形状颜色各不相同的礼物盒子，伸手拿了个距离自己最近的，小心翼翼的拆开。
“手表？”
盒子里是一枚手表，跟陆屿川刚回国那天送他的很像，但几何图形换成了更加柔和的圆形，一样漂亮。
“嗯，喜欢吗？”
“喜欢。”
陆景辞把手表拿出来，递给陆屿川。
“可以帮我戴上吗？”
“非常荣幸。”
陆屿川解开手表下方的卡扣，将其套在陆景辞手腕上。
陆景辞欣赏了一下，就继续去拆下一个。
礼物有很多，衣服，领带，围巾，模型，车钥匙，香槟红酒，各种各样，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玩偶熊，比陆景辞还高一点。
陆景辞拆到最后，动作慢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一堆礼物，大大小小有十个，还有一个大点的箱子没有打开。
陆景辞侧头，看向陆屿川，眼底带着问询。
“还有最后一个。”
陆屿川紧紧抱着陆景辞，伸手将最后一个盒子拿过来。
“虽然这个不是送你的礼物，但还是请你来拆开。”
陆景辞收回视线，将递到面前的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些照片。
待看清之后，陆景辞睫毛轻颤。
一只手伸到其中，拿起一张照片。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是这些照片支撑着我走下去……”
沉稳浑厚的嗓音流入耳蜗，陆景辞看着照片上尚且青涩的自己，穿着校服，站在学校门口，浅笑着望着镜头。
这是他高中毕业的时候，十八岁那年。
“这是，你第一天进入大学时拍的，这是你在打球的时候，这个是参加校庆主持的时候，参加运动会的时候……”
陆屿川拿了一张又一张，照片上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天气，主人公却无一例外都是陆景辞。
陆屿川低下头，下巴抵在陆景辞肩上。
“对不起，离开了你十年。”
“……”
十年……
平稳跳动的心脏忽然间传来一阵闷痛，眨眼间便消散，像是从未出现过。
他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可眼睛却因为那句话变得滚烫。
陆景辞闭上眼，微微后仰，倚着陆屿川的肩。
“我看到你了。”
“嗯？”
“在法国做宣传的时候……”
隔着茫茫人海，只需要一眼就能认定。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身后一时没了声音，只那与他十指相握的手正一点点收紧。
“陆景辞，你是我的命……”
不论生死，追随你皆是我的宿命。
陆景辞侧头，看向那摆在桌上的翻开了的古书。
在画像上留下那句话的，不是太子景……
“陆景辞永远不会离开陆屿川。”
【心悦者，甘为囚，亦悦之。】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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