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王凯的烦躁
窗外的天气很是阴沉，沉得就像整个城市盖上了一层厚重的抹布，令人无法呼吸。
重案组办公室里的空调呼呼吹着，却无法降低室内的闷热的温度。
太热了。王凯不由得用手扇，试图扇起一点风，好让自己凉快舒服一些。边上的王大顺，即领会了王凯的肢体动作语言，路到会议室空调控制器边上瞅了一眼。但空调已打到最低温度，他连忙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台老旧的风扇。
插电，按下按钮。吹起一阵劲风，同时也伴随“嗡嗡”的低频噪音。王凯皱着眉头，没说什么。他知道其实跟天气、空调没什么关系。心静自然凉。但现在，他就算身在冰窖恐怕也会感觉闷热。
“又是一起凶杀案。”沉寂了许久的王凯终于开始发话了。就在投影仪的边上，办公室唯一的一台投影仪正在“嗡嗡”运行，将几张高清的照片投射在王凯身后的投影幕上。
投影仪和风扇的噪音混合一起，耳朵“嗡嗡”直响。经过科学验证，低频噪音更能增添人的烦躁感。
王凯就是这样的感觉。
照片是朱大传刚刚拍的，案子也是刚刚发生的。凶杀案场面极度血腥，被害人一刀毙命，当场死亡。伤口特征很明显，依然是脖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当然，现场照片还有一个最显着的特点。
屎壳郎。一只又黑又亮、身材强壮的屎壳郎。
这一定是刚在发情期的年轻力壮的屎壳郎。该死的屎壳郎。王凯在心中暗暗咒骂。
现在，四起凶杀案，真的可以合并成一起连环凶杀案。毫无疑问。
“凶手的动机是什么？”王凯不得不提出这样的问题。除了意外，任何案件都会有作案动机。但从四起案件的被害人和时间线来看，根本找不到作案动机。
“反社会人格综合症。”一个秃顶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回答了王凯的问题。
王凯知道秃顶的男人是谁。王源，一个名不经传的心理学家。目前正经营着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但就是这样的狗头砖家，居然也成了警方的顾问。是不是有点可笑？
王凯的目光从王源身边扫过。王源是谁，是什么砖家，都无所谓，但王源身边的那人，却是足够的厌烦。李浩然，一个酒鬼，居然又堂而皇之坐在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里，而且是顾问的身份，道貌岸然地听着案情的进展。更可笑的是，这个令人讨厌的酒鬼还是自己亲自上门邀请的。
所以这两个人会出现重案组办公室，原因也呼之欲出。凶杀案，第四起凶杀案。作为警方的编外调查组，以顾问或者专家的形式出现在他的领地里。
酒鬼令人讨厌，但现在可不是讨厌的时候。王凯不得嘴角上扬，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不那么冷冰厌恶。他转头向李浩然问道：“你觉得呢？”
李浩然耸了耸肩，意思是先听王源解释。
王源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反社会人格综合症，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患者的症状通常在儿童或青少年早期出现，并一直持续到成年，会出现漠视或侵犯他人、无法遵守法律、做事冲动、易激怒等典型症状，还会伴随着酗酒、滥用药物、伤害他人或自己的症状，严重时会出现抑郁和焦虑的并发症。”
“等等。”王凯不得不打断了王源的话，“在座的都是警察，如果需要明白反社会人格是怎么回事，我们可以回到警校，或者也可以自己查百度。我们回到重点好吗？”
众人发出一声轻笑。作案动机。最关键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王源笑了笑，接着说道：“那可以让我们举几个例子吗？”
“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请你喝杯上等的咖啡，然后再谈谈人生理想、国际形势之类的话题，但现在很显然，我们可不是喝咖啡聊天的时候。”王凯很善意的提醒。如果跟案子没关联，他一定会让这个秃顶滚出去。就像圆球一样的滚，说不定他还会在秃顶肥胖的屁股再踢上一脚。
“几起很着名的连环凶杀案。先说国际上的，奇卡提罗，最喜欢咬下被害人的舌头，割下他们的性器官，打开他们的腹腔，最后将他们折磨致死。由于其一贯将被害人开膛破肚的残暴手段，奇卡提罗被冠以‘开膛手’的绰号，又因为他经常将被害人诱骗至森林地带杀害并掩埋尸体，也被BBC等媒体称为‘森林地带杀手’。他的犯罪动机，仅仅只是奇卡提罗的父亲被诬蔑为叛徒。宫崎勤事件，指的是1988年—1989年间，发生于日本东京都和奇玉县，四名4—7岁的女童被诱拐后杀害的事件，而宫崎勤的犯罪动机，也只是最喜欢的爷爷去世。我们国内也时有这样的案件发生，其中较为着名的就是那个大学宿舍里以极端手段残忍杀死自己舍友的马加爵，其犯案的缘由也只是因为别人嘲笑他。怎么样，这几位仁兄的犯罪动机都很神奇吧。”
“你的意思，凶手很可能没有犯罪动机？”王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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