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临看不透凝若纤。
也许是直觉，他总觉得凝若纤接近他，并不是凝若纤口中所说的那样是喜欢他，就像他故意对新来的小师妹示好，可是对凝若纤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
可是很多人都说凝若纤喜欢墨砚临。
墨砚临却从来没有在凝若纤的眼睛里真正看到过他自己，哪怕凝若纤一直在他身边缠着他。
墨砚临已经认识凝若纤整整十年，可墨砚临一直觉得凝若纤整个人很飘忽，无论是修炼，还是与人交流，而且她总是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注视着每一人，包括墨砚临。
除了那个新来的小师妹。
墨砚临想，也许只有他一个人察觉到，毕竟凝若纤跟他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
在当时的大殿上，他明显看出凝若纤看向沈岁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若有所思。
墨砚临不明白，但就好像凝若纤从来不告诉他，为什么会喜欢他一样。
不过此次进入秘境，墨砚临还是跟凝若纤组了队，凝若纤和他是掌门唯二的亲传弟子，而凝若纤才只有筑基后期的实力，所以他知道掌门并不放心凝若纤。
在进入秘境以后，队伍有着非常好的运气，不仅捞到了不少好东西，而且碰到的妖兽等级并不高，只是墨砚临感到奇怪的是，向来喜欢缠着他的凝若纤，却在每次队伍休息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待着。
墨砚临想起在进入秘境前的时候，凝若纤突然问他：“大师兄，你说那个新来的小师妹，能不能活下来。”
墨砚临感到很奇怪，但是他还是回道：“九死一生。”
因为那只突如其来的怪鸟，哪怕玄光玄尘两位师叔都无法抵抗，所以这个九死一生结局几乎是所有人都这么觉得的。
凝若纤慢吞吞地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了。
墨砚临以为这只是凝若纤突然产生的某种念头，但是他很快发现并不是这样，因为凝若纤会在每一次队伍休息完以后的启程时，都偷偷地看向秘境深处。
难道，她想救沈岁？
墨砚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是荒谬，先别说凝若纤是否有这个实力救回沈岁，要知道凝若纤和沈岁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几面之缘啊。
“等等。”
墨砚临停下了脚步，皱起眉头，示意身后的弟子停下：“前面似乎发生了一场非常激烈的争斗。”
“不会是其他宗门的弟子之间抢夺资源吧。”其中一个弟子说道。
墨砚临不置可否，毕竟在秘境中，除了实力强劲的妖兽以外，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了。
但是等看到那狼藉的场景时，玄天宗的各个弟子还是忍不住的低呼。
只见一片巨大的湖泊上飘着残缺的灵器，还有很多被撕裂的弟子服，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爆发了一场特别激烈的争斗。
“是八宫门和紫阳观的弟子服。”有眼尖的弟子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然后队伍立刻就炸开了锅。
“八宫门与紫阳观之间不是向来要好吗。”
“这下手的，不说死敌，双方这是想要跟对方同归于尽吧。”
“太狠了吧，天啊，你们看紫阳观的法器都不能用了啊。”
“......”
墨砚临神情凝重，虽然他对于八宫门和紫阳观之间大打出手一事有些难以置信，但是面前的场景却让他不能说什么。
凝若纤突然低声道：“不对劲。”
墨砚临心念一动，是的，这种情况太反常了，何止不对劲，是非常不对劲。
就在这时，湖面上突然有了一些动静。
墨砚临眼神一凝，低喝道：“都往后退。”
如果说，发生这样的惨景还有一种可能的话，那就是湖里有什么东西，让八宫门和紫阳观的弟子都无法抵抗。
下一秒，两道身影钻出了水面。
“咳咳咳，师兄，你的闭息术真的太烂了，我游一半就差点呼吸不上来了啊。”
“你怪我咯？你怪我咯？呜呜呜你竟然怪我......”
“......”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沈岁和沈星阑猛地抬头，就看见玄天宗弟子们用着一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神情看着两人。
沈岁：“......”
沈星阑：“......”
“哎呀，好巧啊，墨师兄，”过了好一会儿，沈岁率先打破了此时的寂静，打起了哈哈，“没想到，我下去的时候还是师姐，上来就是墨师兄了，简直是大变活人啊。”
玄天宗队伍还是很安静。
反倒是沈星阑戳了戳她的后背，小声道：“大变活人是什么？”
沈岁也小声回道：“就是换了一个人的意思。”
墨砚临木着脸：“你们怎么从湖里钻出来了。”
沈岁和沈星阑对视了一眼，然后沈岁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两人掉进湖里之前发生的事情，而沈星阑则使了一个小术法将两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给弄干。
“所以说，是湖里出现了一个怪物，导致你们掉进湖里的？”墨砚临皱着眉头道。
沈岁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然后我跟师兄好不容易才爬了上来。”
“那你之前被那只青色怪鸟抓走的事情呢。”可是墨砚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起一道清凌凌的鸟叫声，前面一直停在湖边高木上的青鸦落到了沈岁的肩膀上，沈岁努了努嘴：“喏，它娘准备去过冬，但是路途跋山涉水太远了，所以就把它丢给了我。”
墨砚临觉得很荒谬:“它娘为什么要把它交到你手上。”
沈岁微笑:“你猜。”
墨砚临:“……”
凝若纤突然插话道:“我猜应该是小师妹身上的气息吧。”
沈岁将目光望向她，只见肤若凝脂的少女朝着她弯了弯红唇，笑意盈盈道:“我猜的对吗，小师妹?”
少女说的最后一个字音调上扬，沈岁却听见了一道机械的声音很是着急说道:“宿主，你跟沈岁搭什么话呀。”
哦豁。
沈岁挑了挑眉，也笑着回道:“凝师姐实在太聪明啦，正是因为它娘认识我从剑冢中带出的神剑身上的气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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