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现在的病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X药剂的作用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晨曦会变成这样，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凌瑾安打破不断蔓延的沉默。
夏澈没有回答他，陌墨色的眸子漫上复杂地神色。
一直低着头的夏璃月也抬起眼。
江陵看了眼夏澈，放下怀抱的手臂。
“你觉得晨曦和之前不一样了，有没有想过注射了X药剂之后的晨曦才是真正的她呢？”
“你什么意思？”
凌瑾安诧异地看着江陵，只见他随意地扯了扯唇角。
“我们似乎都坦然接受了晨曦的早熟，她聪明睿智，满腹心计，任何事情都能沉着稳重地处理。可是我们都忘了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不是，也不应该是一个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我曾经也以为晨曦因为早年的经历，养成了这样的性格，直到我看见她在阿澈面前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不会少年独有的哭闹，任性，只是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她心里的人罢了。”
夏璃月似乎被江陵的话点醒，往日的记忆在她眼里渐渐清晰。
幼年的晨曦像一棵大树一样，永远站在她面前替她挡风遮雨，就像不会被打倒的不倒翁。
而她也曾见过她任性哭闹的样子，发脾气来甚至幼稚无理。
玫瑰园里14岁的少女拿着通知书，紫黑色的眼眸闪烁着耀眼的星光。
“我来履行我的诺言了。”
绚烂的阳光下，现在她面前的少年垂下眼眸，但夏璃月还是看见了他嘴角那微弱的弧度。
“不过是进了A中而已，就这么的骄傲自大吗？夏家的孩子谁不是轻轻松松就高分入学，结果你呢，学习到晕倒。这么蠢，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少年不屑的口气惹炸了少女，本来笑得清甜的女孩气的脸颊圆圆鼓鼓的，就连眼睛都瞪的圆圆的。
“哥哥愿赌就得服输，我拿到通知书了，哥哥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呵。小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啊，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不害怕我了吗？”
夏澈眯着眼低头，一脸坏笑地靠近她。
“就算你真的考进A中又怎么样？如果我不高兴，不履行承诺，你又能怎么样？”
顾晨曦震惊地仰视着夏澈。
“不可以，哥哥不可以说话不算数，你怎么能骗我呢？我那么相信你，我好不容易才考上A中的。”
顾晨曦越说越气，最后竟然崩溃地哭了出来。
而且哭声越来越大，不同于以往的梨花带雨，在夏澈看来简直是雨加冰雹。
“别哭了，我听得心烦。”
夏澈皱眉，对于这么大的哭声只觉得心头异常烦躁，可惜顾晨曦根本不听他的话，他越是不让哭，她越是犟得嚎得更大声。
“别哭了，我说话你听不到吗？我让你别哭了。”
知道眼前的小丫头是故意跟他作怪，夏澈眼角平时轻松制住顾晨曦的黑脸今天已经没用之后，直接伸手，打算武力镇压。
顾晨曦躲过夏澈伸过来捂她嘴的手，仿佛和他杠上了一般，边躲边嚎。
气的夏澈嘴角都绷直了。
耐心告罄，墨色的眸子盯着顾晨曦，意思很明显，她把他惹毛了，今天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
“夏晨曦，看来还真是把你养得忘了形，今天必须要好好地收拾你。”
顾晨曦吓得抬脚就要跑，心慌的她，刚跑几步，双脚就开始左脚拌右脚。
“啊！”
眼看就要摔倒，视线注意到不断接近的玫瑰花刺，顾晨曦害怕地尖叫，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脚。
明明已经感觉到玫瑰花瓣已经碰触到她的手掌，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腰。
一股力量把她拉起，下一秒顾晨曦扑进了一个冷冽的怀抱里。
顾晨曦有些发愣，这个怀抱不知道怎么给她很熟悉的感觉。
在顾晨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被推出了怀抱，夏澈不断查看她的全身，眼睛里带着惊慌的怒气。
“你跑什么？我是要吃了你还是怎样？都已经14岁了，连走路都不会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摔进花堆里，你想被扎死是不是？”
夏澈暴怒的吼声让顾晨曦的眼泪在眼睛打转，这一次她是真的想哭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小心。”
小丫头心有余悸地哭泣，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夏澈黑着脸骂她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伸手按了按她的头顶。
“怎么又哭了，人矮矮小小的，怎么这么爱哭，而且声音还大，吵得我耳朵都痛了。”
顾晨曦一边抹眼泪，一边推开夏澈的手。
“我不矮，而且爸爸说了我还小，我还会长得。而且明明是哥哥说话不算话，才惹哭我的。”
察觉到她的情绪已经缓和，夏澈脸上的表情松了下来，然后嘴一撇，眼神嫌弃。
“哼，老头子还真是年纪大了，学坏了，都开始撒谎骗小孩了。”
“才不是，你才胡说，我会长高的。”
小丫头嘟着嘴唇，眼神极度不服。
夏澈的心情变好，他轻笑一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出花园。
顾晨曦见他离开，眨了眨还带着水珠的眼睛，连忙跟了上去。
“哥哥，你答应我的，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夏澈根本不理会小跑在他身侧的顾晨曦，故意把眼睛移向另一边，不回答他。
“哥哥你说话呀，为什么不理我。”
顾晨曦非要他的一个回答，一直缠在他身边。
“你不能装作不知道，我通知书都给你了，哥哥，你不能这么坏，我要告诉爸爸了。”
两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走进金黄耀眼的光晕里，消失。
夏璃月恍然大悟般，轻笑一声。
“是啊，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会哭、会闹、会任性发脾气。不是她不懂事，而是她从心里也明白，你是会包容她的人。”
夏璃月的视线和夏澈的视线相交。
“原来你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触动了彼此。”
“可是我们的缘分，似乎在我们少年时期就已经用尽了。”
夏澈仰起头，闭上眼睛，叹口气，似乎想把压抑在心头的怨气也一并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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