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咏薇人生第一次去KTV，还是大一的时候，为了庆祝同学的生日而跟全班一起去的。
毕业后，只除了一些避无可避的应酬，她还真没再去过KTV。
更别说花池的KTV了，当初读书的时候太忙，又是穷学生，既没时间又没钱。
因此，说来说去，她还真没去过花池的KTV。
孙桂芳也没去过，但不妨碍她从孙桂杰和肖刚那里得到一手消息。
“你老姨和老姨夫经常去，尤其是你老姨夫。”
这倒是出乎赵咏薇的意料之外，孙桂芳看到她吃惊的表情，顿时觉得好笑。
“是不是没想到他俩会是KTV的常客？”
赵咏薇“嗯嗯”应是，梁文斌也跟着点头。
孙桂芳笑得一脸神秘，“你老姨夫的领导爱好不多，打麻将和唱歌。”
打麻将这事儿，赵咏薇知道，以前经常听肖刚提今天赢了多少，输了多少。
上班的时候在办公室里面架麻将桌，在几年前就是常事。
赵咏薇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
风气一旦形成了，即使领导不在，普通员工也经常自己玩。
“怪不得老姨夫的麻将打得那么好，合着全是陪领导练出来的啊。那他现在唱歌，是不是特别好？”
最近几年管得严，明目张胆在办公室里赌博肯定是不行的，但显然他的领导又找到了新的花公家钱的办法。
赵咏薇心里笃定，她才不信领导为了自己的爱好，三不五时地请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唱K。
“花公家的钱去娱乐场所消费，也没人管？”
孙桂芳一脸“你见识少了”的表情，“人领导肯定有的是办法搞出名正言顺的名头啊。”
“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借口，哦，不，是理由。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花公家钱？”
“花池这几年不是经济发展起来了么，外地企业过来找投资机会，都是那个领导负责。领导当然得让外商满意啊，可不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孙桂芳两手一摊，“这现成的理由，不就来了？”
陪着外商三次，自己去一次，在发票上面做点手脚，只要没有人较真，领导就能瞒天过海。
“恐怕不止吧，”赵咏薇双手环朡，“就他这副德性，可能花三千，他会跟上面报五千，多出来的那些自然就进领导自己的腰包了。”
孙桂芳点头，然后又摇头，“也不全是，你老姨虽然没明说，我听她的语气，我猜领导没全把钱揣自己兜里，肯定给了下属一些好处。”
“怪不得这自己没见老姨家生活水平下降？”
以前夫妻俩尤其是肖刚有很多灰色收入，后来上面抓得严，他不敢再把公家的东西往家里拿了。
原来是有另外的收入来源。
“哎呀，这个不重要。”孙桂芳赶紧把偏了的话题扯回来。
“你老姨夫亲眼看到过，KTV的门口有卖各种小药丸的，还有专门敲年轻人包厢兜售的。”
“做得这么明目张胆？老姨夫也遇到过？”
“那倒是没有，人家KTV的人精明得很，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老姨夫他们一行人是吃公家饭的。提供给他们的服务，再正经不过了。外地商人自己想点特殊服务，人家还不提供呢。”
“生怕是钓鱼执法，是吧？”
孙桂芳不置可否，“总之，他说情况挺严重的，还让我提醒你们不要去。像许学仕经常去的话，十有八九会沾染上。”
刚才的电话里，肖刚说了几句话，他对于赵咏薇的猜测持支持的态度。
“三弟妹的那个娘家侄子对吧，按照薇薇的说法，我看八成是他了。二姐，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以后会离得远远的。”
以前偶尔路上碰到许老六和高佳娣，他还会打招呼，他决定以后要离许家远远的。
许学仕那小子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他一直有耳闻。上学的时候就能跟同学打架把对方打进医院，现在二十来岁依旧不务正业，成天在社会上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在肖刚看来，他沾染上更坏的毛病，那是早晚的事情了。而他只要沾染上黄赌毒三样里面的一样，按他的情况，其他的两样自然无法避免。
“老姨夫这么说的话，我对于自己的猜测，心里更有谱了。”
既然DU品在KTV里面泛滥，许学仕又总是跟一群狐朋狗友混在里面，那个人是他的可能性就大大地提高了。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是不是他，看明天会不会有消息传出来。”
孙桂芳嘱咐两人早点洗漱睡觉，“明天还要逛商场，有一大堆东西要买呢。”
赵咏薇和梁文斌要给吴东来和同事们带礼物回去，孙桂芳和赵会彬也要给几家邻居还有市里经常一起旅游的朋友带些花池当地的特产。
主要是一些海鲜，在花池不值多少钱，但在不靠海的北京，却是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了。
不太贵重，但重在心意。
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他们心里有了准备，赵咏薇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她放心睡去。
不过，今晚对于某些人来说，注定无法安眠。
派出所打来电话让他们去接人时，许老六和高佳娣心里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毕竟发生的次数太多了，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这一次，许学仕又把谁给打了？”许老六语气非常不耐烦。
他正喝得高兴，被人打断了不说，竟然还是派出所的电话。
真是晦气！
不等对方道出真实原因，他急忙出口拦住了对方，“等会儿，你先别说，我把电话给我媳妇，你跟她说。”
许老六把手机扔给了坐在桌子另一端的高佳娣。
以他的经验，派出所的警察接下来会有一番说教，说他们当父母的多么不称职之类的，太耽误他喝酒了。
高佳娣伸出双手，抓住抛过来的手机，嘴里骂骂咧咧，“喝喝喝，成天就知道喝，怎么不喝死你！”
“喂，你是小王还是小李？”高佳娣问道。
以前每次许学仕因为打架被抓，都会被关到附近的派出所，来电话通知他们去接人的，也是里面的警察。
一般就那两个人，一个姓王，一个姓李。
高佳娣以为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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