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失踪了。”
前去监视方府的阿鱼在三天后带回了消息。
朱珏忍不住咂嘴:“朕就知道。老师,他别是真的投奔平国了去……”
“不会的。”澜先生正在翻看大梁律法,头都没抬,“方宁从一开始就不是主战而是主降。相比于张三,他更懦弱、胆小,能避则避,得过且过。论起野心他还不如张三,估计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朱珏刚要说话,突然又把嘴闭住了。须臾,他才堪堪开口。
“老师,我饿了。”
澜先生一听都笑了,手下翻动的律法却是没有停:“你啊……你才是皇帝。你饿了,怎么叫我呢?”
朱珏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啊了两声:“传膳。”
一盘红烧肉焖笋,一碟琉璃鱼骨以及两碗油豆腐白菜汤就构成了他们简单的午膳。朱珏虽已弱冠,身体却还在发育,吃得多,除了两碟子菜一碗汤,还吃下去两碗米饭;前两道菜澜先生一口没动,全叫朱珏吃了。朱珏看着澜先生只盛了两三口米饭的碗,眸子里透着丝丝的忧虑:“老师,你吃的也太少了。食少事繁,岂能……”
他不说了。
澜先生没说其他的,只是嘴角挂出一丝柔软的笑容:“现在只爱喝些暖胃的汤水,个人喜好罢了,有什么的。吃不了这么多。”
“可是老师你……”
澜先生温和一抬眸,朱珏的话便全部如鲠在喉。
食毕,澜先生就接着去看大梁律法了。朱珏满心想让她出去走动,便借口外头春光正好,想拽着澜先生溜一圈。澜先生实在是拗不过,只好答应更衣。
如今这皋月已些许炎热。澜先生平日里穿的那件衣裳比较适合春秋,夏季的话还是会显得有些闷热,便换了素雪花青色纱裙,外罩藤萝紫比甲。朱珏看着这两个颜色的搭配有些头疼:“老师,这衣服颜色都有些老气了。”
澜先生很淡然:“珏儿,我已经四十有三了。”
“……啊?”
看朱珏满脸不相信的样子,澜先生无奈一笑。朱珏用言语证实了他的不信:“老师看起来才三十出头。”
“那也许是……人心迟暮。”
朱珏还待开口,澜先生却突然话锋一转,美目含笑:“不论这些了,你不是要拉着我出去走走么?”
“啊,是,是。”朱珏有些局促,“老师不要想多。衣服虽然颜色很老气,但穿在老师身上……还是很好看的。”
澜先生没有多做评论,勾唇一笑。两个人漫步在御花园里,旁边有侍从打着华盖,一路上又多是荫蔽,没怎么晒到太阳。
略微炎热的天气总能让人处于一种慵懒的状态,即便是一国天子和堂堂帝师也不例外。朱珏和澜先生坐在凉亭里已有了几分倦意,朱珏甚至趴在凉凉的石桌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澜先生唯恐他忽冷忽热扑了风寒,便解下自己臂间的披帛,折好了给他垫在脑袋下。她不打算再让这孩子走这么长的路回去睡觉,正好,权当休憩片刻,自己也略微放松放松。
澜先生要了壶茶,坐在凉亭里看起书来;朱珏这边睡的安安静静,虽说睡的沉,一点鼾声都没有。两抹身影在凉亭中,看起来格外宁静。就连守在一旁的几名侍从,都能感受到些微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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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春园。
夏花站在平日里程星儿站着的地方,倚着柜台不语。自程星儿死后,掌柜的身份就落在年纪最大,也最为老练的夏花身上。既然已是掌柜的,就不能再沿用花名;而且玉春园现在也不算是青楼而算是酒楼了,于是夏花便不再听得见有人对她吹着口哨,轻佻的喊她“夏花儿”,也不会听见有人从此喊她“崔妈妈”,而是——
“掌柜的!”
夏花对此很满意。
虽然她本身并不是很钟爱夏花这个名字,但她乐意听其他三个姐妹这么喊她,让她有种归属感,她还觉得自己属于这个四人小组。如果有一天大家开始喊她“崔妈妈”,反倒像是被隔离了。
这日夏花枯坐在二楼的高台,那个位置曾是程星儿最喜欢的座位。秋月瞥见她落寞的身影,叹了口气,踏入半步。
“秋月,你来了。”
秋月在她身旁坐下了:“夏花……”
夏花本能一般露出一个自信而强大的笑容:“只在这里坐坐休息罢了,没什么其他的。”
“你骗得了春草,骗得了冬雪,骗不了我。”秋月的神色依旧淡淡的,眉间却隐隐藏匿了山川。
夏花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崩落,她却又努力的笑着,试图让那些眼泪重新倒流回去:“我有什么好骗你们的。你们可是我最好的姐妹,若连你们都骗,我成什么了?”
秋月蹙着眉喝下一口茶。夏花连忙去夺:“茶凉了,喝下去伤胃。”
“伤胃又如何,我乐意。”秋月瞥她一眼,背过身去把茶饮得一干二净。喝完她把茶杯一扣,“谁允许你担下这样的重责?谁允许你不和我们商量就担下这样的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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