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风尘仆仆，径直走到齐珞珞面前从锦囊中扯出一条金色披风将她团团围住：“魔性入侵，你神识内的先天元灵必然抵死抗衡，那胎儿是肉体凡身如何能抵挡仙魔之力？”
“不是说胎儿可以转移魔性？”
男人下意识的反应彻底惹恼了阿雪，一根紫红长鞭凭空飞出朝他面门劈落。
“你想让他死，也得问问青凰同不同意！”
齐珞珞顺手一扯顾云霆将他护在身后，阿雪旋身收回长鞭，鞭梢在齐珞珞眉心前不到一寸的地方爆出一朵嫣红，披风上乍现一抹金芒稳稳地将红光阻挡在外。
凤族至宝血翼天丝，脑海中浮现出名字的同时种种妙用神通也一览无余。
阿雪的真身是望天吼能窥听天意，齐珞珞对于自己能轻易看透别人真身已经习以为常，一手护着男人一手拉着阿雪：“至少他现在还没害我……”
阿雪恨铁不成钢：“等他害你就晚了！你还看不出来么，他听到你有孕也没见多欣喜，菩提芯白帝子——天生薄情寡义的货！”
“你说的可是三千年有花无果的寒天菩提？”齐珞珞轻敲头侧，她还记得那颗大树，生长在洪荒古战场边缘，风刀割裂树叶，冤魂掏空树心只留下阵阵厉鬼的哭嚎。
转头看向顾云霆：“你是我当年扶过的那棵空心菩提？”
她率队巡查定期清理灵台附近的游神精鬼，走到空心菩提前鞋带开裂，她在树下等人送鞋过来小憩一会儿，只记得睡醒是那棵树不多的枝桠都盘在一起，挡在风来的方向上。
她为了报答它挡风之情事后特地去一趟将一碗兜率宫的天灵泉水浇在树根，寒天菩提向来是魔族锻造兵刃的材料，按照魔族的说法中空的结构可以用来承装更多冤魂，不属于五行才会不被五行生克。之后不久凌霄宝殿上的三界明光镜被一支菩提箭射落，天帝大发雷霆亲率五万天兵将古战场外所有游灵异兽一并清除。
目光落在男人身上，难道他是因为她当年无心之举自感成灵且逃过一劫？
“在这一世前我们已经遇见过许多次。”屏住呼吸，可却掩盖不了因为激动而拔高的嗓音。
只是每一世她都没多看过他一眼。
她永远在给予，从灵泉到仙丹再到心法，却无欲无求，因此她的苦海中没有他的身影，直到他作为山魈那一世意外误伤她，两人的轨迹才有了重叠。
阿雪冷哼：“前缘早定又如何？他修炼的是白帝心法，这位白帝可是斩真身飞升的第一人，难不成他最后也要天火一付炬将自己化作飞灰吗？”
齐珞珞越听越糊涂，怎么又和白帝扯上的关系？
劝了好一阵阿雪才冷静下来，事情还要从她离开天师门说起，在随齐珞珞他们回京的路上，阿雪和白泽同时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妖气从东边袭来。
一路向东追去，直到东海上突遇暴风雨失去了那片妖云的踪影。
“之前给你的傀儡草，就是妖云掉下来的。诶，对了，傀儡草呢？怎么没见你戴在身上？”
阿雪的问题齐珞珞答不出来只能转头去看顾云霆，后者苦笑：“应该是落水时遗失了。”
突然，顾云霆想到另外一件事：“前辈，她之前的伤怎么会凭空消失？”
傀儡草只能代替炉鼎的伤痛，却没有治愈的效果，她先前再三呕血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今却完好无损，只怪他先前只顾着想要弥补对她的冒犯和伤害，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魔心已成，自然身体无恙。”
阿雪边说边伸手在她眉心轻弹一记，青光微闪，代表神识的金光荡然无存。
“万物有灵，尊请庇佑。”
阿雪对着齐珞珞心口虚点，明黄色的光影猛地亮起。
仙风道骨飘然落地，老者看看阿雪却是满脸嫌弃：“老夫不收妖族，你放弃吧！”
“没人要拜入神农门下，我只是好奇，你为何突然将她赶出神农心？”
阿雪告诉两人，神农尊者是魔神神农氏炼化的法宝神农心的器灵，神农心认主器灵便会沉睡，所以之前齐珞珞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别跟老夫提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老者恼火不已：“当初说好他修炼有成就帮我脱离苦海，如今他成神万万年只当没这回事，连面都不肯见。将我困在这尺寸间帮他一个又一个化身下凡渡劫，哼！”
阿雪嗤笑一声：“你不情愿那就别帮，为什么又要附在她身上，还随她下界？”
老者白牙一龇冷笑道：“因为她是青帝历经十万劫后第一个女儿，仙根永驻天赋拔群，只有在她身边我才能亲眼见证神农陨身的那天！只是我没想到，青帝在她身上寄托了更大的希望，不成不堕真身则不上天界！青帝没经历过的情劫，要在她身上一一找补！”
阿雪为之气结，顾云霆说不出什么滋味，反倒是齐珞珞最为镇定。
“但你看出我不止成不了真身，还被魔性侵蚀，所以打算离开，对吗？嗯，之前那朵青莲也是你幻化出来的——苍梧山，西天地壑浮空倒挂的绝死之地，唯一一个没有被清理的古战场。”
齐珞珞揉着额头，头越来越疼回忆也越来越多：“你引我去那里送死，对吗？”
老者眯起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齐珞珞摇头：“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只不过阿雪刚才说你是神农心，我才想到这些。
其一，神农为魔族成神第一人，他的旧物不可能没有魔性，你亦如是；其二，我之前以为你是因为被魔气滋扰才会将我隔离在外，现在看来你是故意为之，空间领域最大的功用便是镇守庇护，神农心在一天便能帮我守住本心不灭。”
老者似笑非笑：“没错！老夫就是故意的！你不成魔不动情，何时才能杀上凌虚仙境？没了神农心的庇护，你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魔族，你虽是青帝血脉却并非他的化身……”
阿雪呵呵两声，素手一抖：“你看这是何物？”
老者侧目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你从哪弄到的妖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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