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到底，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眼前的爱人，慕倾城哭成了泪人，流出来的眼泪都带着丝丝血迹。
她的心，就像是被千万把刀割了千万次一样。
已经没有任何言语和词汇能够形容她心痛到了什么程度。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那张遍布伤痕，看起来很恐怖、很可怕的脸。
可是慕倾城忽然发现，她的身体动不了了。
不只是她，就连两个女儿的身体也动不了了。
她们的原始基因被正在一点点开启，她们的身体，也陷入到了一种奇特的感觉当中。
这种感觉让她们无法用大脑指挥身体，只能一动不动的。
“不……”
“不！”
“不要！”
“不要啊！”
慕倾城在内心发出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呼喊。
“就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我就……”
已经没了生命，只有铭刻在原始基因本能的秦楚渝不知道是知道了慕倾城在想什么，还是本能就驱使她这样做。
他抬起那只没有血肉，只有半截骨头的左手，像以前一样，温柔的、轻轻抚摸一下她那张已经被泪水占满，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碎的绝美娇颜。
他的嘴巴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但好像又说不出来了。
秦楚渝像是很无奈的用嘴做出了叹了口气一样的姿势。
在慕倾城的目光中，他站了起来，反手抓着因为看到他就害怕的颤抖，想要转身就跑九十九圣尊的大脚，右手握拳蓄力。
“不，不，不，不要啊！”九十九圣尊惊恐的哭喊着，“不要杀我！放过我！放过我，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
还没等它说完，秦楚渝那张本应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狰狞和愤怒！
紧握的右手，伴随着一声沙哑的、来自于所有原始基因本能的愤怒的嘶吼声，一拳轰出！
“不准……”
“欺负……”
“我女儿……”
“还有……”
“我老婆！”
沙哑的声音很轻，轻到被挥出的拳风所覆盖。
沙哑的声音很重，就像是一把重锤一样，狠狠砸进了慕倾城、小七、还有小茗的心里。
砸进了这个世界每一个人的心里！
似乎在这个世界，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听到这样的声音，他们下意识的将目光，都看向了一个方向。
秦爸、秦妈，慕湛，沐凝，沐雪儿等，她们都在朝秦楚渝所在的这个方向看了过去。
伴随着女儿和妻子的哭声，秦楚渝将那个伤害她们、让她们受伤，险些就要被打死的九十九圣尊一拳轰成了漫天尘埃，随风飘逝！
夜幕退散，晨曦到来，刚刚从地平线升起温暖阳光划破了夜空，再度照在了秦楚渝的身上，照在了他妻子、女儿身上。
一拳轰碎了九十九圣尊的秦楚渝站在自己的妻子、女儿面前，手掌一张，微微一握，小茗手上的那把唐横刀再度回到他的手中。
他抬起头，已经空洞的眼眶望着太空那还在继续的战斗，看着那已经愈合，还在不断迫近的罩子。
即便现在的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凭借着本能，他也想再一次，再一次出手！
替自己妻子！
替自己的女儿！
破开枷锁！斩断囚牢！可以让她们可以更好的活下去！
可惜，就在他想要挥出此生最后一刀的时候，他的生命最终还是在他挥刀的那一瞬间，真正走到了最后的尽头。
啪嗒。
手中的刀掉了。
他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起这副皮囊，他的身体极速干瘪，最后在妻子和女儿的眼中，变成了一个干枯、瘦弱，即将咽气的小老头一样。
这道无论是在妻子，还是在自己女儿眼中都曾经无比伟岸，仿佛随便动一动可以轻易的就顶天立地的身躯，在这一刻，就像是一座崩碎的大山一样，轰然倒下。
“爸爸！爸爸！！”
“爸爸！爸爸！！”
“咸鱼！咸鱼！！”
在两个女儿和妻子肝肠寸断哭喊声中，一个个声音忽然在秦楚渝的身体里，在那即将消逝的原始基因深处，一点，一点点，一点点的呼唤他。
“再看一眼女儿吧……”
“再看一眼老婆吧……”
“再看一眼女儿吧……”
”再看一眼老婆吧……”
那原本什么都没有，已经空洞的眼眶中，渐渐亮起两点微弱的光芒。
好像两只眼睛一样。
已经自我破碎，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自我主体意识再次回归。
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走到生命最后一刻的秦楚渝，终于是看到了自己长大的女儿，自己心爱的爱人。
一个飘渺、虚弱，带着满意，又带着愧疚、遗憾的声音渐渐响起：
“长大了啊……”
“谢谢你……”
“对不起……”
前一句秦楚渝是对着自己两个女儿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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