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霾的黑与白在眼前不断交替，徐徐白烟遍布整个空间，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好似身处山谷中那般空旷。
“有缘人怎么还不醒来?”葡萄大的黑眸中流淌着担忧，小玉用指尖摸了摸温音如的下巴伤口，动作轻柔。
他喃喃道:“难道是晕过去了?”说罢，跪在地上撅个腚就要亲上去。
族长说了，他的眼泪可以治疗万物，还叮嘱他不要轻易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哼，要不是看有缘人太惨了，他才不舍得自己宝贵的眼泪呢。
滴答。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水滴声，像是离的很近，滴答声一直环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眼睫毛眨动，紧阖的眼皮慢慢掀开，入眼就是红着鼻子，哭的梨花带雨的小玉。
温音如一怔，哑着嗓子问道:“你，你是谁？”
“有缘人你终于醒了！”
“我叫小玉！”
一张肉嘟嘟的娃娃脸满是激动，伸出手胡乱擦干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露出小米牙冲着温音如呲牙一乐。
又抬起下巴傲娇地哼了声：“你可真弱，就这么一点小伤口居然还哭了。”
温音如顿时被这话弄得恼火，也不顾自己在哪，回怼道：“小屁孩，那只是生理盐水。”
回想起刚才迎面而来的铁锹，心里又是一阵后怕。
她不会得破伤风吧！
这年代上哪打破伤风疫苗都不知道，更何况有没有都两说……
瞧着温音如越发难看的脸，小玉吸着鼻涕问：“你怎么了？”
她恍惚地抬起头：“我要英年早逝了……”温音如抬起手想要摸受伤的下巴。
小玉立马阻拦：“别摸。”
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粘土的屁股蛋子，伸出根小肉爪子指着自己还红着的眼眶。
他道：“瞧见没，好不容易哭出来的，你别再抹掉了！”
这时，温音如才仔细观察目前处于的环境，群山环绕把他们包在腹地，周围溪流潺潺，泉水叮咚声不断。
她眯着眼睛，似乎在远处看到花团锦簇的草地和成群的牛羊。
眼前的一切堪称仙境一般虚无缥缈似的漂亮。
温音如冷静问道：“你是玉扣？”
昨晚一切反常的现象，由头全部指向眼前这个神秘的小男孩。
小玉“嘿”了声，晃了晃腿：“你还挺聪明。”
他老气横秋地把手背在身后，摸了把自己莫须有的胡子，开始解释。
“我本体是只仙鹤，只不过因为犯了错事被族长惩罚，禁锢在了玉扣里。”
“时间一长，我的灵气也把玉扣唤了灵智，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体，不分你我。”
温音如脸上表情淡淡，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害怕的表情。
她问：“那你刚才哭什么？”
“嗯……因为，因为我看你受伤了，觉得可怜，不禁老泪纵横，不行吗？”小玉心虚道。
他干脆转身背过去，眼睛左飘右飘，浑身僵硬不敢回过神，生怕被人发现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族长说过外面有专门偷小孩的，尤其是他们这种宝贵的小仙鹤是有大用的，如果被抓到了就要被吊在房梁上，每天用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哭得眼睛瞎了也不放过。
温音如被小玉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逗笑，站起身点了点他的肩膀，憋笑道。
“你怎么还穿开裆裤啊？”
“你！”小玉立马捂着屁股，红着脸恶狠狠威胁，“不许看，再看就——”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温音如忽然消失。
知青点，女生宿舍。
炕上的鼓包微微一动，围在炕沿子边的知青们焦急地望着，昏迷不醒地温音如。
“唔……”她睁开双眼，迷离的眼神在黑乎乎的屋顶上看来看去。
原来她又回来了……
张瑶急忙出声：“音如！你总算醒了！”
屋外避嫌的男知青们听到声音，又惊又喜地大步走进屋子，选了个离炕远点的位置站好，关切的眼神落在远处的温音如身上。
“……我怎么晕了？”
“慢慢起来。”张瑶扶着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你这是看着血，犯病晕过去了。”
看来是原身晕血啊……
曲谭端着水杯放在温音如的唇边，小声道：“你晕了快要两小时了，在地里真把我们大家吓坏了！”
“音如，你现在头还晕吗？”男知青冒出声，“对对对，现在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她摇了摇头，除了下巴传来丝丝疼意之外，其它地方没有别的感觉。
温音如咽下一口水，对着大家柔声道：“谢谢你们的关心。”
大家笑呵呵地打岔：“谢就免了，等你伤好了再给我做一顿爆炒菌菇就行，那滋味香得很，到现在我还馋着呢。”
“老胡你别说，你一说爆炒菌菇我这嘴就开始自动流口水了哈哈哈。”
“真是，那滋味没得说！”
温音如笑了笑：“那行，等我伤好了带着大家一起去捡菌菇，让你们一次吃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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