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远处的树枝上，刚才还是小小一只麻雀落在上面，转头定眼再看，竟然成了温音如嘴里说的秃鹫！
这是山里，秃鹫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苏野心下一惊，显然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到失语，攥了攥掌心，刺痛感将他从混沌中唤醒。
“等等，你别走。”他快步小跑过去，左手端着菜盆，右手紧紧抓住温音如的衣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她语气淡淡，显然男人这副模样在她的预料之中，“如你所见。”
“这不可能！”
秃鹫主要栖息在低山丘陵和高山荒原或者是林缘地带，这附近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一只秃鹫？不正常，这事太不正常了。
温音如从他手里拿过菜盆，“只要你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秦瑶瑶那天一改常态，在我耳边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她道：“我不是我。”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野急得不行，恨不得抓着此刻气定神闲的女人使劲摇晃，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嘘。”她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圆溜溜的眸子望着天空，停顿一会儿后伸出手掌遮挡住苏野的眼睛。
沉声问道：“有感觉到什么吗？”
眼睛被挡住，周身瞬间紧绷起来，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段空白的记忆，他紧了紧心脏，听到温音如的话，试图用感官，甚至头发丝都用来感知世界。
喧哗声渐渐消失，耳边除了呼吸声外再无其他。
苏野道：“空旷，我感觉到很空旷。”他皱着眉，身上还有种莫名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开口形容出来，停顿半天，沉沉道，“不对，不是空旷，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就像是把人关在密封的房间里一样，寂静的可怕。”
听到答案，温音如眉头一挑，很显然是他的答案让她满意，放下遮挡在苏野眼前的手，下一秒，风声、喧嚣声与阳光再次出现。
就像是刻意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在随着他们改变。
“音如姐，我们把所有蘑菇都洗好了，保证一点泥土都没有。”苏野刚想说话，不等张嘴询问就被大门里走出来的肖扬打断。
经过刚才的重新认知，他眉头一直皱着，脑海里有道声音不停地在诉说着什么。
苏野静下心，试图听清。
别陷进去……别陷进去……
“苏野，喊你这么半天怎么不说话啊？”肖扬走了过来，站在温音如身边翻弄着刚摘得菜。
“没事，就是在想事情。”
“行了，咱们快进去吧，马上就要到中午了，赶紧把菜做上。”
见肖扬还想刨根问底，一边默默不出声的温音如这才帮忙岔开话题，端着菜盆率先进去。
回到厨房，她把刚摘好的菜递给张瑶和曲谭，她俩负责洗菜，王海和其他男知青们负责把厨房收拾干净。
她就等着厨房收拾完，进去炒菜就行。
“好了好了，你看看干净不？”王海拎着抹布出来，身上的衣服被烟灰弄脏，连刚洗过的脸也沾上了。
他们都知道温音如洁癖，为了能吃到心心念念的爆炒菌菇，屁颠屁颠就把厨房收拾干净了。
她扫了一圈，确实很干净，就连厨房的窗户边都擦得反光呢。
温音如笑着点头，正巧张瑶她俩把菜也洗干净拿进屋子里，配菜齐了，就开始切成块放在一边备用。
刚才男知青们烧漏一个锅，她只好先把爆炒菌菇做出来，等吃完饭后再熬蘑菇酱。
上次熬的猪油还有一罐子，一块猪油下锅，等油热后下配菜，反复翻炒几下后闻到香味便把菌菇们也放进去，菌菇这东西不爱熟，再加上还有点毒性，温音如干脆加大火力，继续爆炒。
等苏野捋清思绪回来后，刚进门一股前所未有的菜香味扑鼻而来。
“回来了，赶紧过去帮忙拿碗筷，咱们要吃中中午饭了。”
“什么味儿，这么香？”
男知青把木板子搬过来搭在水井上支撑着，知青点没有饭桌，只能用木板子将就一下，幸好他们人不算太多，小院子都能坐下。
他招呼着苏野过来帮忙，手下一边干活一边解答他的疑惑，“菌菇味呗。”
“之前你没来得时候，温音如给我们做了一回爆炒菌菇，就是今天这个，那可真是老香了，恨不得把筷子都吞下去。”
“还有上次的猪下水和皮冻。”旁边人也跟着附和，“那个也好吃，就连我妈都做不好猪下水这东西，没成想温音如能做出来，还做得那么好吃！”
早上那一顿饭，因为味道不行大家只能逼着自己凑合吃一口，如今到中午，肚子里那点东西早消化没了。
尤其是现在满院子飘香，真是快要把他们逼疯了！
“来了来了，上菜了！”曲谭端着菜盘子慢步走过来，嘴上大喊着让周围挡路的人快点挪开。
她这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爆炒菌菇给摔地下去，那她可真就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快点，快点。”张瑶也跟在后面小心走出来，“厨房还有几盘爆炒菌菇呢，你们进去几个人帮忙端一下。”
她们这次摘了整整四大篮子，一下锅都快冒出来了。
这次，垂涎许久的大家伙总算能放开手脚大吃起来了。
“我去吧。”苏野喝了口水，主动进去端菜。
厨房里，温音如站在菜板子前低头切什么东西，他凑过去看看，是刚才摘得黄瓜。
“嫂子，你切黄瓜干什么？”苏野快速在菜板上拿走一块黄瓜丢进嘴里，清甜味瞬间在味蕾炸开。
“你瞎喊什么？”温音如吓得眼睛一睁，眼底写满了这人犯病了的潜意识。
虽然俩人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自身情况讲了出来，温音如也知道苏野是重生的，还是为了裴寂而来，甚至过几天失踪许久的裴父会回到桃花村，打脸那群看戏的人。
但她根本没说自己和裴寂在一起的事啊！
苏野这小子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自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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