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贪上这么个啰嗦的弟弟？
唉。
四贝勒心里叹息着，大踏步进了承乾宫。
胤佑胤禟相视一笑，跟着进去了。
出宫的时候，太子的人把四贝勒请了过去。
四贝勒瞧见一脸阴郁在殿中走来走去的太子，忙走上前去行礼。
太子一把将他扶起，“四弟免礼。”
四贝勒忽略太子面上的狠厉焦急，“太子叫臣弟来，可是有何吩咐？”
太子长长叹口气，坐在椅子上，也叫四贝勒坐下，“叫你来，不为别的，是有件事要你给个主意。”
四贝勒洗耳恭听。
太子揉了揉眉心，“方才有个太监，私自窥探孤，孤叫人抓起来一番拷问，才知是老大的人。”
四贝勒震惊，“太子相信？莫不是误会？”
太子脸色阴狠，一拳捶在扶手上，“如何会有错？除了老大，何人有这个能力和胆子？他就是想害死孤，他好做太子。”
四贝勒被惊得说不出话，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道：“依臣弟看，大哥没这个胆子，皇阿玛若知道，不会饶了大哥。”
太子呵地冷笑，“他有什么做不出来？你以为他会有顾虑？这些年他对孤做的事，哪件是他该做的？皇阿玛可曾理会？他早就恨死了孤，只要能把孤拉下去，他没什么不敢做的。”
四贝勒没了话，他也知道说什么都不妥。
太子死死盯着他，“老四，孤只有你能信，你莫要辜负了孤的信任。老大要害孤，你一定要与孤齐心，孤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迎着太子逼迫的目光，四贝勒只能道：“臣弟自是维护太子的。”
太子神情慢慢放松，又恢复了平时儒雅随和的模样。
四贝勒脸色难看走出了毓庆宫，到宫门口遇到了等他的胤佑和胤禟，神色略收敛了些。
“太子怎么了？四哥这样表情。”胤禟好奇追问。
胤佑眼神示意他太子的事别多问，四哥没事就好了。
胤禟一脸没收到，他挺好奇的，太子又怎样了？四哥这一副为难的样子是遇到难处了？
胤禛踟蹰片刻，看了看左右，说了句，“出去再说。”
二人才意识到事情确实不妙。
出了宫，胤禛在马车上跟他们二人说了情况，“太子怀疑有人害他，有人在毓庆宫监视太子，被太子发现，太子怀疑是大哥的人。”
胤佑胤禟脸色纷纷变得凝重，齐声，“大哥？”
二人对视一眼。
胤佑思忖片刻，道：“四哥如何想的？”
四贝勒许久没有说话。
胤禟也变得安静了。
外头车轮轱辘声响了许久，四贝勒才松开拧着的眉头，道：“你们就当不知，此事不容小觑，我会安太子的心，至于究竟是不是大哥所为还不能确定。你们二人日后小心些，少接触大哥那边的人，就连八弟那儿也远着些。太子早有笼络你们之意，倘若你们与大哥那边亲近，定会引起太子不满。”
胤禟难得面色严肃，不言语。
胤佑往后一靠，笑道：“四哥放心，我和九弟有分寸。虽然中立很难，不会有人对我们放得下心，但就算有了事，我们也绝非怕事的。额娘教过我们，任何情况下都要稳得住，多大的事都不能怯，我们早就料到这一日。四哥若有需要，我和九弟都会相帮。”
胤禛诧异，“额娘应该不会希望你们……”
胤佑坦然笑道：“我们是想护额娘安稳，不希望给额娘添麻烦，让她不踏实，但你我是兄弟，有困难自然要帮衬，绝不会为了自身安危就视而不见。太子不好对付，大哥也不好对付，四哥在这种情况下能全身而退吗？你一人面对太子，大哥，我们更不放心。”
胤禟也诧异看向自家七哥，沉默良久，又看了看四哥，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胤禛面上没露出太多情绪，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道：“尽量别插手，我能应付，太子还是信我的。我既然走了这一步，就是有把握的。”
胤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各回各府，胤禟却随胤佑去了他府上，大口喝完手里的茶，道：“七哥为何那样说？我们是不怕，但额娘呢？虽然四哥与我们亲近，但终究……太子如何不好说，倘若出了事，起码我们还能护着些额娘。”
他们还有额娘，有十一妹。
胤佑笑了笑，甚是从容，“你以为我不为额娘着想？你记住，身在这个位子，我们没的选择，我或许没选择，只能这样一辈子，你呢？没人因为你不作为就不忌惮，大哥忌惮，太子也会忌惮，不如早做打算。我们还有四哥，四哥的能力你是知道的，起码太子是正统，皇阿玛亲自认定的，我相信四哥不会有事，他的选择是对的。既然如此，尊重四哥，相信四哥，必要时做四哥的后盾，也是我们身为兄弟该做的。”
胤禟陷入思索，许久，叹了口气，“我不如你和四哥考虑周到，倘若真是大哥……太子不会罢休，将来会如何我们都不知道，四哥在其中是否会被牵连，我们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额娘在，有七哥在，我就心安。我会支持七哥的选择，倘若什么都不做护不住额娘，护不住你和十一妹，我会去做的。”
胤佑看着忽然长大了的弟弟，神色变得复杂，“若我有本事，自会护你们安稳，可惜我本事有限，幸好四哥比我强，你也比我强。”
胤禟不认同，“七哥胡说什么？你比我聪明，比我强得多。”
胤佑笑了，“你呀。”他走到窗边，望了望外头的风景，眉眼变得惆怅，“有些事不争是错，争也是错，躲不掉的，不如迎难而上。你相信四哥会真心扶持太子吗？”
胤禟心中一震，“七哥……”半晌怔然不语。
胤佑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一种可能，以四哥的志向……会不会有其他可能？你认可太子吗？”
胤禟没说话，表情却表达了一切。
胤佑笑了，“你也如此想是吧？所以四哥认可吗？”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都知道，只是从未想过，这一刻却开始想了。
“无论何时，兄弟齐心是最重要的，你，我，四哥永远是一体的，考虑的只能是彼此。”胤佑最后说了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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