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都亥时末了。
皇后劝着皇上：“您先回去歇着吧，臣妾在这守着，您明天还要早朝呢。”
妃嫔们也熬不住了，纷纷小声打着哈欠。
屋子里的声响还是那样，偶有一声尖叫，更多的是婆子宫女们的催促声。
皇上也想自己静一静，今天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也好，辛苦皇后了，有事就派人来报。”
他拍了拍皇后的手，大踏步离开了。
“恭送皇上。”
皇后看着一屋子莺莺燕燕的，也打发她们离开了。
只剩下章婉仪没走。
“嫔妾是未央宫的主位，还是陪娘娘一起吧。”
皇后笑了笑，同意了。
柳绵绵倒是精神还好，跟着柔婉仪慢慢走着。
柔婉仪好奇的研究，“太医说是情绪波动引起的早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但宫里消息传的这样快，说不定过几天就人尽皆知了，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她一语成真，和嫔折腾了一晚上，到底是在第二日中午把孩子生下来了。
皇后熬得不行了，进去了看了看，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走了。
是皇子，江国的三皇子，皇上暂时还没给起名字。
梁洪元来报道消息时，皇上迟疑了一下，到底是说满月宴的时候再抱走。
听说和嫔醒了之后，又大闹了一场。
皇上那天的话并没有下封口令，于是也就传开了。
罗贵嫔来她这唠嗑，啧啧感叹：“无才无德，没有善心，这八个字的分量可太重了。”
“也不知道和嫔是做了什么，才让皇上放下这般重话。”
绵绵并不觉得皇上会无缘无故说这话。
“听说是和嫔私下里体罚宫人，被皇上撞了个正着，于是就生气了。”罗贵嫔一脸不屑。
“体罚宫人？这不是宫规严令禁止的吗？我记得违者要打二十大板呢。”她觉得匪夷所思，和嫔不会明知故犯吧？
罗贵嫔恨铁不成钢的点点她的眉心。
“啧，和嫔那性子张扬跋扈，当时又身怀龙嗣觉得所有人都要让着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稀奇。”
她翻了个白眼，接着道：“再说了，她有孕在身，谁还能强行拉着她打板子吗，自然有恃无恐。”
“不过得了皇上这样的评价，”她笑了一声，“就算是三皇子的生母，这辈子怕也是爬不上高位了。”
她自然开心，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是对手，如今自己作死了一个，就少了一个潜在的威胁。
“对了，如今她既然已经封嫔，皇上说给她指那座宫殿了吗？”绵绵又问。
她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没说呢，估摸着是没戏，虽然嫔位可以当一宫主位，但那也得看皇上心意不是。”
闲话说了这么多，也该聊正事了。
“妹妹，这三皇子还没个归宿呢，你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若是皇上问起，能不能替姐姐美言几句。”
罗贵嫔握住她的手，略带了些恳求。
柳绵绵不好拒绝，再说罗贵嫔性情豪爽，必然不会苛待三皇子。
“妹妹必当尽力。”
得了她这话，罗贵嫔肉眼可见的放松许多，笑意也更真切了些。
两人又一同陪长乐元曦玩了会。
临走前，罗贵嫔忍不住感慨。
“妹妹真是好福气，一胎双宝，往后的日子都有盼头。”
刚送走了罗贵嫔，养心殿的小太监又来了。
“婕妤娘娘，皇上传您前去伴驾呢。”小太监一脸讨好。
她点点头，“辛苦公公前来传话了，本嫔换身衣服就去，公公先喝杯热茶稍候。”
“诶，多谢婕妤娘娘。”
小太监被小阳子拉到侧殿，吃着香甜的点心垫肚子，喝了杯热茶暖身子，满心感激。
她又换了身浅蓝色衣裳，显得人格外白皙俏丽。
“劳烦公公久等了。”
公公连连说不敢当。
路上，公公透露了一点消息。
“娘娘，先前皇上瞧着心情不太好，您留意些。”
“好。”
到养心殿门口时，她微微示意，秋儿就上道的给小公公塞了个荷包。
也不等他推拒，就进了养心殿。
梁洪元正在旁边伺候皇上笔墨，见她来了，连忙退下挪位置。
“你来了，挺快的。”
皇上见她来了，也不写了，伸手一拉就把她抱进了怀里。
梁洪元很有先见之明，此刻刚刚关好门。
小太监拿着荷包正不知所措呢，见大总管来了，连忙拿着荷包凑上去。
他一见荷包样式，就直接说：“婕妤娘娘赏的就好好收着，以后对锦绣宫的事情多上点心就是了。”
小太监被点醒了，连声应是。
末了忍不住夸赞，“锦绣宫的活真好，怪不得人人都抢着去，等娘娘更衣的时候，又是热茶又是点心的，临了了还有个荷包，别的宫里那有这好事？”
梁洪元话头也上来了，直接挑明了说：“不是锦绣宫好，是婕妤娘娘人好，从不磋磨宫人，时不时的还有打赏，啧，咱家都羡慕。”
殿内，皇上搂着绵绵，脸埋进她的脖颈间，滚烫的呼吸让她有些不自在。
“皇上，怎么心情不好了，可以跟嫔妾说说吗？”
她想转头看看皇上，被皇上按住了。
“别动，让朕这样靠一会就好。”
于是她不动了，偌大的殿内落针声都清晰可闻。
大概有一炷香时间，皇上才放开她。
“朕就是想抱抱你，你身上的茉莉花香很好闻，之前那件事，委屈你了。”
皇上说的是虎头茉莉那件事，柳绵绵只说：“不委屈，皇上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还是你，最能理解朕。”皇上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去那边坐着。
“嫔妾给您磨墨吧。”
皇上干活她坐着，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还是找点活干着吧。
但皇上现在可舍不得她干活，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了，就为她铺好纸墨，检查她的书法有没有进步。
“不错，看来没有懈怠，”
“那肯定，嫔妾每天都在练字呢，持之以恒。”
皇上握住她的小手，“不过这个撇的笔锋有些问题，你看这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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