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怜的人脚都软了。
陆行端着酒杯，笑盈盈的将酒全部泼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做完这件事，陆行转头对自己的助理说：
“把你的微信给这位可怜的先生，稍后给他报销衣服的干洗费。”
助理乖乖点头。
陆行微笑着走到了熟人的面前，言笑晏晏的和熟人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刚坐下，晚会就在熄灯之后开始了。
陆行看着舞台，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注视他的目光——猜忌，厌恶，恐惧。
陆行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着。
时宴的报复啊……
这哪里是什么报复。
这不算报复。
陆行坐到了晚会结束才离开。
那个晚上，陆行又做梦了。
他变成了时宴，读高中的时宴，那个在他的安排下被孤立排挤霸凌的时宴。
陆行大汗淋漓的睁开眼睛。
他在黑暗里眨眼，打开了时宴的电影。
他反复的看霸凌那一段。
他拿出手机，挑了一个软柿子，直接问道：
“我记得你霸凌过时宴。和我说说，你们当初都做了什么。”
手机那头的人没有回答他，咒骂了一句神经病后就挂掉了电话。
陆行又给另一个人打。
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他不停的打电话，不停的被咒骂，直到被那些人全部拉黑。
陆行捏着手机，掀开被子，走进书房。
他翻出了时宴的日记，他找到他读高中的那段，日记里没有记录霸凌。
可霸凌是真实存在的。
陆行早就知道时宴的日记并不全是真话。
他在书房里待到了天亮。
第二天，那些拉黑他的人全部打电话过来诚惶诚恐的向他道歉。
陆行原谅了他们的所有人。
他重复了昨晚的问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冷暴力，排挤，泼水，剥光衣服，撕书，谩骂，嘲笑。
霸凌只持续了一个月。
陆行第二次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是在公益晚会的第二天。
事情从陆再冲进了公司，揪住他领子开始。
“电影是怎么回事！那部电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炫耀自己谋杀了时宴却能逍遥法外吗！你TM怎么不去死！该死的是你，是你！是你这个玩弄时宴的混蛋！”
陆再咆哮着，几乎把陆行的办公室整个都砸掉。
陆行冷眼旁观，直到总裁办里那些被吓坏的助理们叫来了保安。
陆行指挥保安们把陆再扔出陆氏的时候，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
看他的是陆氏的员工。
似乎是新入职的。
陆行直接把人开除了。
没给任何的理由。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和第无数次。
警方突然宣布要调查时宴的死因。
他们找上门，说要验尸。
陆行笑了。
他说：“没有尸体，时宴是火化的。他的骨灰……被我弟弟洒进大海了。他真的是病死的，你们可以去医院查看他的病例。没有什么谋杀，电影只是电影。”
调查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医院仍然保持着时宴的病例，警方在宣布调查结束的同时，公布了病例。
没人相信。
时宴死的太诡异了。
流言并没有消失，反而像是浇了油的火，愈演愈烈。
陆行没有出手，直到流言传进了他的耳中，他才知道时宴的复仇到底是什么。
陆行是凶手，陆行杀了时宴。这是陆行以为的流言。
真正的流言是——
时宴和秦念是一对。
陆行羡慕嫉妒恨，杀了情敌！
秦念为了自己的爱人拍了这部电影！
陆行发了疯。
他发了疯。
他的爱人。
他的合法伴侣。
怎么能和别人绑在一起？
杀人诛心。
时宴赢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陆行无法将流言杀死。
他将电影整个都买了下来，他强迫秦念开直播澄清自己和时宴的关系。他做了能做的一切，流言依旧。
陆行消灭不了这一切。
他自己的生，或者死，都改变不了时宴会和秦念绑定在一起的事实。
陆行连名分都失去了。
他彻彻底底失去了时宴。
陆行自杀了一次。
没死成。
保姆发现了割腕他，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
抢救过来的陆行听到了医护人员的窃窃私语：
“为了逃避谋杀的指控……”
“装的……之前就装过一次……”
“霸凌时宴……有他们圈子里的人在网上爆料……一直都霸凌……”
“真的和电影一样，莫名其妙……”
永远不会有人相信他爱时宴。
永远不会。
陆行躺在病床上，浑浑噩噩的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听到时宴在他耳边笑：
“这一局，你要怎么破？”
陆行忍不住勾唇，他轻声说：
“你赢了……”
“但我也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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