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宝定定地看着周氏。
周氏笑笑，“我同意这门亲事了。”
“小雨愿意？真的吗？”张大宝愣在当地，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钱财。“那这是？”晃了晃手中的铜钱。
“是这么回事，你辛苦了两天，不容易，所以，我想把钱先给你结了，然后，我们再说亲事，哪曾想，让你误会了。”
“不、不，这怎么能怪您！是我想多了。”巨大的喜悦让张大宝笨嘴拙舌起来，支吾半天，才说了这一句。
“娘，我们都听愣了呢。大宝，快坐。”王红很会说话的，只要她愿意。
“呵呵，你看这事闹的。”周氏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就算是误会了，张大宝也没说什么怪话，人是真不错。
“高奶奶，这尾款我就收下了，但是工钱真不能收，给家里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嘛！尤其，尤其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就算乡里乡亲的帮个忙也不能拿工钱啊，您收着。”说完就把那串铜钱放在了周氏面前。
周氏面露难色，看向高麦。
“娘，大宝是个实诚人，工钱就算了，回头给他做身冬衣和棉鞋吧。”
还没定亲，高麦自然不能说让高雨做这些，但几人都听明白了。
大宝笑着连忙谢过高麦。
“那就不提了，大宝，你这边也没个长辈了，提亲一事？”
“高奶奶，这个好说，我去请村长出面，定不会委屈了高雨。这彩礼，您看多少合适，我也好准备出来。”
这事儿早就想好了，周氏也没看儿子媳妇，“平常人家是多少，我们就多少。”
张大宝心里有了数，他是有点积蓄的，一个单身汉能有什么大的花销。他知道高雨原来的聘礼是十两，他也拿得出来。其实，一般人家给五两就不错了，多数都只有一、二两。
“行，我没说的。趁着没上冻，我那房子也找人收拾一下，原来的床也换成火炕。”
他毕竟娶过一个媳妇的，盖新房没这实力，换换床，收拾一下还是能做到的，总不能委屈人家姑娘睡旧床吧，免得心里膈应。
“大宝想得周全，能这样是最好了。”
“那就挑个好日子上门吧，你们年岁都不小了，开春就能成亲。”
“谢谢高奶奶，不，奶奶。”大宝兴奋地有些语无伦次，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了。
累了一天，又闲话几句大家就散了。
……
“二哥，你准备去哪里？今天我只准备了二十串，先试试吧，好卖的话，再给你加量。”
“我先去十里外的武原，那里的集市赶得上县里呢。”
“那路上小心些，卖不卖的完都早点回来。二婶给你准备吃的没有？”
高水拍拍挎包，“准备了。”
高雪拿了张油纸，把几个散山楂细心地切开，包好递给高水，“若是有人想尝尝，就给他，不过只给孩子尝哈。”
接过油纸包，放进自己包里，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说道：“小雪，放心，等我好消息。”
高雪只笑了笑，没再说话。
王红本来想让高山跟着一起去的，小儿子自己出门，当娘的不放心，不过，被高麦拦下了。再想想也是，高兴还小个两三岁呢，也经常一个人出摊，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遇事儿才会长心眼。
……
虽然火炕还不能住人，但是，泡豆芽不影响啊，火炕的温度，换水的频率，好多细节都要摸索，接下来可有的高雪忙。
忙碌中的高雪，见小姑已经缝了不少的绢花，便想拿去试试水，于是，在初六那天跟着高兴进了城。
早早在市集占了个好位置，铺了一块纯色的粗麻布，花花绿绿的绢花都摆了出来。
高雪按照娟花儿的大小、颜色、绸缎的品质，简单分了三堆。花型小，颜色稍暗的三文钱一个，花型大，品相好的十文钱一朵，居于中间的五文钱一个。
“姐，你咋不戴一个？戴上岂不是个活招牌了！”
话虽不错，可高雪实在不喜欢戴，超出她的心理年龄承受范围了。
“小姐姐，小妹妹，都过来看头花了。”
其实不用她招呼，刚摆上，就有人过来搭讪了，独一份的摊子，大姑娘、小媳妇看着都要走不动了，实在够吸引人。
高兴也历练出来了，眼见着过来看绢花的人越来越多，忙退了出去，在不远处另找了个地方。
乖乖，自己才卖了一半，姐姐那里中等的一堆就已经卖光了。他刚才大概数过，小的和中等的大约各有二十个，大的才五六个。
看来分类真有用，这样似乎更赚钱，他原以为要混到一起卖呢。
剩下几串的时候，那些个大花儿也卖光了，只剩下了零星几朵小花儿，远远就听见了姐姐爽朗的笑声，他也跟着心情舒爽。
“五文钱两个吧，都没什么可选的了。”
高雪看了看老太太的穿着，多半新的细棉布衣服，却有些脏，“奶奶， 您选吧，两朵五文钱给您。”
掏了半天，掏出个小口袋，抖着手数出了五文钱，交给高雪，把看中的两朵花都捏在了手中。
“您孙女戴着肯定漂亮，慢走哈。”
“哎，漂亮。”话语中没有喜悦，只有浓浓的伤感，老太太没抬头，只盯着手中的绢花。
高雪正诧异呢，在老太太转身的间隙，看见一滴浊泪流了下来，似乎怕被人看见，拿袖子擦了擦就走开了。
老太太刚走几步，高雪就听到了议论声。
“这不是孙老太太吗?”
“嘘，老太太可怜着呢，儿子从军还没回来，小孙女病死了，听说，媳妇也被接回了娘家，家是要散了啊，如今，脑子都不怎么清楚了。”
高雪听得愣住了，孙女不在了呀，这花儿......
奶奶......
高雪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奶奶，车祸离世，没留下只言片语，没见着最后一面，奶奶知道后，该多么难过啊！她老人家能不能挺过去？
想到这些，高雪瞬间就泪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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