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汴梁城萧策府外的街角,一家简陋的茶摊热闹非凡。
茶摊由几块木板搭成,摆放着十几张破旧的桌椅,茶博士穿着粗布短打,高声吆喝着添水,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却依旧热情满满。
茶客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大多是些往来的商贩、府中的仆役,还有些闲赋在家的老人,他们一边喝着粗茶,一边闲谈着汴梁城的琐事,声音嘈杂却充满了烟火气。
在茶摊最不起眼的角落,肖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头戴一顶旧毡帽,正低头拨弄着面前的算盘,装作算账的账房先生。
她面前摆着一本泛黄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琐碎的账目,可他她的注意力,却始终放在不远处的萧策府门口。
这几日,肖清按照大家预定的计划,在萧策府外摆了这个茶摊,一方面是为了生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待陆纤纤的出现。
她知道,陆纤纤在得到陆承业的手记后,定然会想办法联络父亲生前的旧部,而萧策的父亲萧岳,曾与陆承业并肩作战,是陆承业最信任的好友,萧策自然成了陆纤纤的首要联络对象。
可据沐轩等人的观察,陆纤纤已经在萧策府外徘徊了三日,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入府,更别提与萧策见面了。萧策府的守卫异常森严,显然是担心被魏严的人察觉,连累整个萧家。
肖清轻轻拨弄着算盘,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萧策府斜对面的巷口,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素白身影。
陆纤纤依旧戴着帷帽,站在巷口的阴影处,时不时探出头看向萧策府的大门,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她已经尝试过两次想混入萧策府,却都被守卫拦下,若再贸然行动,恐怕会引起怀疑,甚至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她手中只有父亲的手记,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根本无法说服萧策与她联手,更无法联合其他忠良之臣共同对抗魏严。
看着陆纤纤焦急的模样,肖清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算盘,故意提高声音,对着同桌一位卖菜的老农闲聊起来:“老丈,最近生意还好做吗?我听说最近物价涨得厉害,连米价都翻了一倍了。”
老农叹了口气,端起粗瓷碗喝了口茶,抱怨道:“别提了!生意越来越难做了!米价涨,菜价也涨,都是那魏太师搞的鬼!听说他克扣军饷,中饱私囊,连皇宫里的贡品都敢贪,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哦?克扣军饷?”肖清故作惊讶,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倒是听说太师府最近夜夜笙歌,花天酒地,却没想到他竟然敢克扣军饷?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怎么不敢!”老农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愤慨,“我有个侄子在太师府当杂役,偷偷告诉我,太师府的账房先生最近可忙坏了,夜夜都在西厢房点灯做账,听说里面藏着不少见不得人的账本,记录着他贪墨的银两呢!”
“账房,难道就是西厢房?”肖清故意拖长语调,眼神却不经意间扫过巷口的陆纤纤,“那西厢房可是太师府的重地?寻常人能靠近吗?”
“怎么不能靠近?”老农喝了口茶,声音压得更低,“我那侄子说,西厢房看着守卫严,实则晚上只有两个老弱侍卫看守,毕竟谁能想到,太师的罪证会藏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这话如同惊雷,狠狠砸在陆纤纤的心头。她之前两次潜入太师府,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魏严的书房与密室,从未想过西厢房这样看似普通的地方,会藏着关键罪证。
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隐入更深的阴影中,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
肖清又与老农闲聊了几句,故意扯到其他话题,避免太过刻意。一直等到陆纤纤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她才缓缓收起了算盘,合上账本——这一步棋,他们算是走对了。
她没有直接告诉陆纤纤“西厢房有账册”,而是借着老农之口,用“亲戚在太师府当差”的由头,将线索自然地传递出去,既不会引起怀疑,也符合“凡人引路”的原则。
当晚,月黑风高,乌云遮住了大半月色,正是潜行的好时机。
陆纤纤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清玄剑藏在腰间,借着夜色的掩护,绕到了太师府的后墙。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脚在墙上轻轻一点,凭借着清玄山残存的基础轻功,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府内。
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偶尔传来。
陆纤纤贴着墙根,猫着腰,快速穿过庭院,朝着西厢房的方向潜行。
她牢记着老农的话,避开了主干道,专挑偏僻的小路走,很快便来到了西厢房的附近。
而西厢房果然如老农所说那样,只有两名侍卫守在门口,两人靠在柱子上打盹,手中的长刀斜挎在腰间,警惕性极低。
陆纤纤心中一喜,从怀中取出一枚石子,轻轻一掷,石子落在不远处的花丛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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