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的未来……没有师尊的支持,没有竹山宗作为后援,仅凭他如今这金丹修为和满身创伤的残躯,又能做得了什么?
前路茫茫,竟不知该去往何方。
回西洲?以他现在这副模样,又能改变什么?只怕连自保都难。
去别处?天地之大,却或许再无他的容身之所,更无等他归去之人。
巨大的空虚与绝望吞噬着他,遁光愈发黯淡,速度也越来越慢,仿佛下一瞬就会消散,让他坠入这无尽深海之中。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飘着,不知时日流逝,不分东南西北,如同被遗弃的孤舟,只能随波逐流,任凭命运的海浪将他推向未知的、或许是毁灭的彼岸。
……
而就在叶青儿遁入百草洞昏厥、霍华德于海外茫然漂泊之际,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西洲大陆,竹山宗分舵所在之地,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西洲,易海城。
这座由竹山宗分舵苦心经营百年,逐渐成为连接宁州与西洲重要枢纽的城市,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与往日繁荣井然截然不同的诡异气氛。
城中心,原本属于霍华德的舵主府邸内,如今换了新的主人。
王坤,这位新晋的竹山宗西洲分舵舵主,正独自坐在那张宽大却冰冷的木质座椅上。
他刚刚结束了一次通过珍贵的跨州传音符向远在宁州宗门的青竹道人进行的冗长汇报。
汇报中,他详细陈述了如何“顺应民意”、“拨乱反正”,成功揭露并粉碎了霍华德“意图分裂竹山宗、损害宗门利益”的“阴谋”,并如何“果断”地镇压了少数“顽固分子”的“叛乱”,最终“众望所归”地接管了分舵大权,并开始“有效”管理西洲事务,大力“清理”不稳定因素云云。
传音符那头,青竹道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对他汇报的“功绩”并未表现出过多欣喜,只是淡淡地勉励了几句,重申了“西洲之地,当以宗门利益为先,非常之时可行非常之法”的宗旨,并正式确认了他舵主的身份。
结束了通讯,王坤手中那枚价值不菲的跨州传音符灵光黯淡下去,最终化为齑粉。
这本该是他志得意满、心潮澎湃的时刻——多年经营,终于扳倒了那个碍事的、有着一半西洲血脉的霍华德,坐上了这个梦寐以求的位置,掌握了巨大的权柄和资源。
然而,他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反而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嗒嗒声,眼底深处流转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安与焦虑。
这份不安,并非源于对霍华德残部可能反扑的担忧(那些反抗力量已在血腥清洗中土崩瓦解),也并非源于西洲本土势力那零星却顽固的敌意(在他眼中,那些不过是疥癣之疾)。
真正让他坐立难安的,是源自他此次成功上位过程中,那一段绝不能为外人所知,尤其是绝不能为青竹道人,叶青儿和总舵所知的、与虎谋皮的隐秘。
时光回溯至数年前。
那时,他和其他几个混得还不错的元老接到了青竹道人通过秘密渠道传来的指令。
指令的核心清晰而冷酷:
尽快在西洲制造足够大的“乱局”,找到足以服众的“理由”,彻底清除以霍华德为首的、对西洲土着抱有“不必要同情”的分舵旧势力,夺取控制权,并在此过程中,最大限度地“削弱”西洲本土修行者的力量,为宗门未来彻底掌控西洲扫清障碍。
指令还隐晦地提及,这是叶青儿长老因其“迂腐的善良”而不愿去做,但对竹山宗长远发展“至关重要”的事情。
接到指令的王坤,初时是兴奋的。
这与他以及他们这批早期来到西洲、对掠夺资源充满渴望的“元老”弟子的想法不谋而合。
西洲这块肥肉,早就该用更直接的方式吞下,何必假惺惺地搞什么“合作开发”?
然而,很快他就感到了棘手。
时间,青竹道人催得很紧,要求速战速决。
名义,他需要找到一个能站得住脚的、足以发动内战并清洗西洲人的借口。
这虽然麻烦,但并非无法操作,编织罪名、煽动对立本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但最让他和手下那群元老一筹莫展的是——如何高效地“制造暴乱”?
他们虽是修士,手段非凡,但本质上仍是出身正道宗门的弟子,杀人夺宝或许某些性格恶劣的弟子还算熟练,但系统地、大规模地挑起混乱、制造恐慌、引发连锁动荡,并非他们所擅长的正道手段。
他们习惯于秩序下的经营,而非混乱中的火中取栗。几次尝试,效果都不尽如人意,要么规模太小,要么很快被霍华德派的人平息下去。
眼看掌门规定的期限日益临近,任务却进展缓慢,王坤心中的焦躁一日胜过一日。
他深知青竹道人看似淡漠,实则手段严苛,若是未能按时完成指令,自己别说上位,恐怕下场会比霍华德更惨。
就在这焦头烂额之际,一个神秘的“合作者”通过中间人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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