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杨子湾街道传出危楼的声音。
“嗨,知道吗?五号楼的承重墙被人砸了,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裂缝。”
“啊?谁干的,这是疯了吧!”
“据说是这一片的二房东,为了多隔几个商铺出来,丧心病狂啊。”
……
声音最早是从一个包子铺传出来的,那天早晨章雨辰正吃着热乎的包子。
茴香馅的,嗯,不错。
传的最凶的是这半条街的商家,几乎逢人就说,他们实在是恨透了那两个作死的二房东,现在正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苟智听到传闻的时候,五号楼的居民已经打包好被褥堵在乡政府了,实话说,除了行动不便的老人,谁还敢住?指不定哪天说塌就塌了。
他清楚的记得当初砸掉承重墙的时候,是用钩机铲的,那玩意儿真结实,硬是勾了一上午,但却不知道那叫承重墙,是干什么用的?
直到勾完,仿佛间觉得楼晃了晃,矮了点,错觉吧,该去做个按摩放松一下了,他不在意的笑了笑。
当初能把这片承包过来是借助韩莽他叔伯哥的关系,至于工程上的事,隔几个屋而已,还用个毛的工程人员,随便从老家拉几个人过来,省钱又省力。
没干过?抡几锤隔几块破板子而已,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玩意。
他没在意,小区住户也没在意,只以为房屋老化而已,到现在当大家搞清楚什么是承重墙的时候,小区的居民惶恐了,他的魂都快吓没了!
紧急找韩莽商量对策,可对方的猪脑子能想出什么辙?最多就是严令商户不准议论,但你还能堵住住户的嘴?
面对越传越凶的声音,作为副乡长的叔伯哥韩森狠狠把他骂了一顿。
此时后者正脸色阴沉的坐在乡党委的工作会议上,而大门口是几十号拉着条幅的小区居民。
作为主政一方的书记,刘伟民轻咳一声,手指敲了敲桌子,
“都说说吧,杨子湾街道是怎么回事?乡政府都让人堵了,你们丢不丢人?”
主抓生产与安全的曹振孝还没开口,韩森便抢先说道:
“什么承重墙被砸成危楼了,我看这是信口开河!我去看了,几条裂缝而已,哪有那么严重?你们听听这帮刁民提的条件,要求把楼房推倒重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还堵乡政府大门,这纯属聚众闹事,浪费国家资源!”
从他慷慨激昂的语气中能听出这绝对是造福一方的“好官”。他之所以着急发言就是要给这件事定性。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般先发言,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都不会刻意驳对方的板,这件事只要定了性,乡政府有的是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没想到韩莽胆子会这么大,其实最早也只是给他牵了个头,真心不算事,但对方打着他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愣是把半条街的商铺都忽悠了过来。
他想过阻止,但面对每年六位数的孝敬,又觉得这不算啥大事,慢慢的对方越发肆无忌惮,他也只能一次次帮着平事,毕竟拿人手短。
刘伟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刁民?韩乡长,照你这么说,砸承重墙是无中生有的事喽?老百姓堵门也是无缘无故的?作为主政一方的乡长,请注意你的言辞。”
作为搭伙的班子,刘伟民平常都会留些面子,很少用这么严厉的措辞。
韩森被他的语气一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曹,你主抓这一块,说说你的看法。”
刘伟民看向曹振孝说道。
后者清清嗓子,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找专业勘测人员对楼房进行评估,到底有没有损害?损害到什么程度?其次做好老百姓的安置工作,采取就近安排食宿、补贴必要的费用,先把情绪安抚好,才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嗯,”
刘伟民点点头,继续说道:
“据说这次是一个二房东把承重墙砸了?对方是什么人?你们平常的安全检查是怎么做的?”
其实这是他明知故问,大家一起搭班子,谁谁有什么事都门清,平常不太过火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但这次真心有点过火了。
废话,老百姓都堵门了,换谁都火。
曹振孝把目光看向韩森,心里斟酌着说词,但很快就有了论断,自己一没收钱二没收礼,最多也就是吃吃喝喝,算不了什么大事。
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闹不好还得受牵连,还替他遮掩个毛线啊,便如实回答道:
“对方叫韩莽,跟韩副乡长有些沾亲带故,韩副乡长私下跟我聊过,说对方遵纪守法,不会干出格的事,出于对他的信任,对那一带抓的有些松懈。”
韩森开始冒冷汗,刘伟民还想说些什么,秘书敲门进来说道:
“刘书记,国土局二所的张所长来了,说是请咱们协助调查杨子湾街道的危楼事件。”
刘伟民的眉头顿时拧成川字,这事跟国土局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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