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可以走了,你俩不想走也可以留下打荷。”方厨指向余小宝说道。
后者看也不看他,对关晓宇说道:“哥,走吧,这地儿没前途。”
“你走了赵雅怎么办?”关晓宇看着好兄弟说道。
“这就是我要走的原因,为了让她以后有好日子过,咱们得找适合发展的平台。”
“可以啊,长大了。”关晓宇笑着捶了他一拳,三个人向外走去。
“呸!给脸不要脸,好了好了,别看了,该干活干活。”方厨吐了口唾沫说道。
三人结伴走出小萱阁便分道扬镳。
关晓宇分别给章雨辰和杨师傅打了个电话,前者说等我马上出来。后者说知道了,等我电话。
没多久杨师傅打了回来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一群臭鱼烂虾不必太在意,想去报我名号随时可以去。”
显然杨师傅在小萱阁也是有人脉的,关晓宇想了想用师父的名号与试菜的那货有什么区别,干脆婉拒了。
当章雨辰赶到的时候他刚挂断电话,她听说了事情经过,有些了悟,怪不得厨房间会贴出招聘信息,原来是有猫腻的。
“你们有什么打算?”她没有干预他的意思,关晓宇现在随时可以进小萱阁,她尊重他的想法。
“不用担心,我们在这附近找一家离你们近的酒店,有胳膊有腿的怎么着也能吃上饭,你看好婷婷和赵雅就行。”
“也好,独自闯一闯是一种修行。”她一如往常的恬然。
关晓宇拢了拢她耳边的发丝,余小宝在场他也不好做亲密的动作,“好了,上班去吧,我们安顿好了告诉你。”
章雨辰却是明白他的心思,嘴里轻轻吐出坏蛋两个字,脸色微红的就走了。
“走吧,咱们也得赶紧找工作,不然今晚就得露宿街头了。”关晓宇看着有些凉意的秋说道。
“那倒不至于,最多就是你也找个打荷的活。”
“你可拉倒吧,我要干那活,我师父那老头还不削死我?”
两个人嘟嘟囔囔的开始了找工作的大业,小饭店不去,大饭店都是内部招聘,任凭哥俩跑断腿也没找到一家能试菜的。
眼看已是繁星满天,商铺开始一家家的关门,哥俩无奈放弃了一天的寻找。
“哥,今晚咱俩住哪?”
“五星级大酒店!”关晓宇指向旁边带着五个菱角的凉亭恶狠狠的说道。
“好!”余小宝使劲咬着嘴里的干馒头。
回去找章雨辰?哥俩都丢不起那个人,起码找到工作以前不会和对方见面的。
时间已是十月末,跑了一天没觉得冷,可在冰凉的木头椅子上躺了十分钟已经开始哆嗦了,更别提隔得疼。
此时,关晓宇无比怀念躺在床上的日子,同时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师父都说了可以随时去小萱阁,自己犟个毛线啊~
两个人锁卷着身体,在颤抖中慢慢品味着章雨辰那句:闯一闯也是一种修行。
此时心有牵挂的三个女人站在小萱阁的门口默默的看着星空。
“姐,你说晓宇哥哥他们找到工作了吗?”
“放心,两个傻瓜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这么冷的天他们住哪啊?”
“苦是一种修行。”
良久以后章雨辰幽幽的叹道。
……
“小宝,哥有点对不住你,其实离开小萱阁哥是有私心的。”
“我知道啊,是因为婷婷吧?”
“嗯,小丫头是好姑娘,哥想给她点空间,让她的目光能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哥,其实你这么做是徒劳的,婷婷是死心眼,自从上次要跟你同生共死以后她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了。”
“嗯?”关晓宇抬头看着余小宝,苦笑一声,“没看出来你这个闷葫芦还有这么深的想法。”
“我又不傻,只是平常不愿意说罢了,你以为辰姐看不出来?她是不愿意忤逆你而已,她都能把雅安排到财务,把你安排个炒菜的位置还不简单?”
“辰姐脑瓜子也不知道想什么,天天神神叨叨的,改天一定好好问问……等会儿,啥?雅?我知道你跟二姐早晚会有一腿,可你们这条裤子怎么穿的这么快?”
“尺寸合适喽,刚好我没了家庭的束缚,而她也了无牵挂。”
余小宝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总是吉凶难以定论,福祸难以言说。
余雄若是没出事,赵雅打死都不会和他好的,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余小宝即便再是私生子,毕竟认祖归宗了,身份在那摆着呢。
余雄不会看上赵雅一个做收银的小职员,赵雅同样不愿攀上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公公。
随着前者伏诛,余小宝一切归零,赵雅才能抛开一切顾虑与他相约白头。
该喜该忧无从定论,有的只是一声叹息:水无常态,人无常行。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不时起来跺跺脚,说着各自的过往以及有些不愿揭起的伤疤,说到痛处相互沉默不语,说起糗事又肆无忌惮的大笑。
两人敞开心扉畅所欲言,时而笑时而哭,半睡半醒中黎明到了。
哥俩蜷缩着双臂,哆哆嗦嗦的看着东方发白的鱼肚。
这一夜过去了!
直到多年后,关晓宇再回首那一夜,感叹的说道:“也就余小宝那个傻子陪着,不然自己高低坚持不住,但那也是今后几十年不离不弃的开始。”
新的一天新的希望,当太阳散发着温暖徐徐升起,这座城市的喧嚣如同一台高速旋转的精密仪器缓缓的启动了起来。
“包子、热乎乎的包子,”
“磨剪子嘞戗菜刀,”
“收废品咯,收酒瓶废铁旧报纸,”
……
随着魔性的叫卖声,车水马龙,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
烟火气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多一分俗气,少一分倨傲。
要努力呀,为了想要的生活,为了人间的烟火气,为了今天的风和月。
哥俩斗志激昂的看着对面泛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铺,要努力啊,不然连口热乎的包子都吃不上。
然后咽了咽口水转身走到隔壁的馒头店,一人两个半馒头,正好一块钱。
两人对视而笑:这玩意儿同样是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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