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扬家住小院。
朱红木门紧闭。
吴扬贴着墙壁，从巷口钻出，提防有人在巷口偷袭。
遥遥看到紧闭木门，低矮土墙，以及墙头那些尖利石刺，吴扬皱起眉头。
这栋小院，有他不好的回忆。
当初涉世未深，和姐姐一起被人蒙骗，多花两块灵石买下。
以前不觉有什么，现在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敲门。
里面脚步声响起，然后是挪椅子声音，朱红木门打开。
一个瘦弱女子走出，看年纪约二十多岁。
袖子挽起，手上还带着面粉，看着吴扬笑道：
“今天这么早？”
她是吴扬姐姐，吴飘。
“太晚回来，怕遇见诡怪。”吴扬回道。
随后踢了踢木椅，“家里不是换锁了吗？还用这破椅子堵门。”
吴飘闻言，双眼一瞪，拧住吴扬耳朵，“你在老姐面前耍什么威风？！”
“错了错了，”吴扬连忙求饶。
吴飘噗嗤一笑，松开手，“去换身衣服，饭马上做好。”
吴扬点点头，走进屋中。
而在屋顶上，江休躺下，借屋脊遮掩身形，气息微弱如死人。
敏锐听觉，将对话尽收耳中。
手中，雁翎刀紧握。
…………
炊烟袅袅。
香气扑鼻。
“饭做好了，吴扬，把桌子搬出来。”
吴扬答应了声，从屋中搬出木桌。
吴飘端着菜从厨房走出。
香气愈发浓郁。
江休借着夜色，好奇看了一眼。
眼中霎时出现震惊。
那几坨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姐，我看你下次还是别做饭了……”
“姐姐用这些菜，把你从小养到大，嫌弃姐姐了是不是？”
“就是从小吃到大，我才劝你别做饭了。”
“爱吃不吃，不吃给我滚！”
“别生气，别生气……桂花糕还有吗？”
“不准吃！这些菜吃完了才能吃桂花糕。”
“唉……”
江休听着，心里嘿嘿一笑。
手中雁翎刀依旧不放。
…………
“那生意还做不做了？”
饭桌上，吴飘问道。
姐弟俩都很忙，也就吃饭时能谈一会儿话。
吴扬嚼着焦糊口的食物，闻言脸色更加阴沉。
“我想做……那人不给货，我怀疑他信不过我。”
吴飘摇头，“既然这样，干脆就别做了，四十块灵石足够，不要贪心。”
“不做怎么行？”吴扬声音大起来，“一百年都遇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他不给，我自己仿造那东西。”
吴飘脸色一沉，一拍桌子，“不准！你造的东西算什么？连上次那个炼气二层的诡怪都防不住，你这是害人！”
吴扬气势一低，“说说而已。”
纵然是仿造品，别人也不是傻子，不会拿来就用，总要辨别一二。
他自身的手艺，在仿造品中只是中下。
吴扬又道：“前两天，又有人向我打听辟邪符的消息，出价五块灵石，我准备把消息卖给他。”
江休微睁双目中，发出摄人寒光。
心中杀意攀升。
“为了五块灵石出卖恩人？你疯了吗？”
吴飘不可思议看着吴扬，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弟弟。
吴扬躲闪吴飘视线，“他能做初一，我为什么不能做十五嘛？我如果不说，咱俩就危险，再说，我只是暗示，又不是真的出卖他。”
“别找借口，”吴飘严肃道，“别人没有对不起你，危险是我们商量好共同分担的，不管暗示明示，背叛就是背叛。”
“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姐，就别忘恩负义，做猪狗不如的事！”
“姐，我是为了你好，”吴扬争辩，“你每天卖那么多糕点，一月赚那四五块灵石……”
“够了！”吴飘直接打断，“你自己作恶，不要拿我当借口，我是这么教你的？！教你吃了饭砸锅？！”
吴扬急忙道：“姐你也要为我想想，为咱俩想想，不这样做，咱俩啥时候能搬进内城区？”
啪！
吴飘手中碗摔碎在地，胸膛起伏，指着大门。
“滚出去，我攀不上你这样的高枝，滚！”
对这个一门心思走邪道的弟弟，她已经失望透顶。
江休心中一动，这个姐姐对他脾气，倒是没必要斩草除根了。
说起来，也吃过人家不少糕点……
那糕点是真好吃啊。
院中，吴扬见吴飘生气，连忙跪在吴飘脚边，“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边说，边扇自己的脸。
吴飘只是坐在椅子上，无声流泪。
过了许久，吴扬直扇得自己双脸肿胀，吴飘这才幽幽道：
“弟弟，我不怕你狠，不怕你毒，就怕你走到岔路上，前途尽毁。”
“你不过是炼气二层，好运拜进武院，踏踏实实练功才是正路。”
“你想张扬，想狠毒，去混帮派，那里适合你。”
吴扬连忙指天发誓，自己以后绝对好好练功，再不动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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