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前头回话的丫鬟进屋了，原来她叫绿意啊。
魏夫人吩咐：“你带几个婆子往西院走一趟，你与西院的老爷夫人说，我不同意，这家它就分不了。”
“你再与西院那些婆子丫鬟说，这么喜欢打架，正好衙门牢里头还空着呢，要打，上牢里头打啊。”
“好的，夫人。”绿意应了声，便下去了。
这会儿，桌上也摆了一些饭菜。
魏夫人坐下来，先是问：“萱儿那头怎么了？”
吉嬷嬷答：“小姐她还在睡。”
“睡了就好，这丫头，等会儿我去看她，唉——”魏夫人叹气，“秀丫，打从沁儿出事后，我冷眼看着这府里头的人，越看心越凉。”
“现在想来，这人啊，也就靠几个人过活，旁的人都是虚的，都是假的。”
“可惜啊，沁儿他爹认不清这个理儿，一心想着这父慈母爱，这手足情深。”
“背着我把地契什么的全用来哄他老娘。他是想着有他在闹不出事儿，可他哪想得到，他人是在，可关牢里头了，出不来。”
“也就是这南城府的商人卖他个面子，没把事儿做绝，真要做绝了，得，咱们打道回我娘家得了。”
吉嬷嬷问：“夫人，这酒楼也有你的银子，有你的份儿，没你点头，这酒楼卖不了啊？”
魏夫人笑：“秀丫，这世道啊，不是你有理儿就有理儿的，也不是你没理儿就没理儿的。”
“这话我爹在世的时候与我说过，我不懂。我哥也与我说过，我不信。现在，我是撞了南墙，从里头走了一趟，我是懂了。”
“哎！不提了。”魏夫人又说，“咱家也就老六是个好的，你与老六说声，那酒楼的事儿，占了两个就够了，不用再添补人情下去了。这人情好借，不好还。”
“诶。”吉嬷嬷应了声。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魏夫人便起身看女儿去。
另一头，西院四房的魏四夫人正嗑着瓜子听丫鬟说梁四笑大闹西院这事儿。
魏四夫人边磕边点评：“二房二丫头素来是个气傲的，办起事儿来也是气傲得让人想抠她的脸。”
“哈哈。”魏四夫人笑，“我这话是不是太直了？被我二嫂听见了，肯定得抠我脸儿了。”
魏四夫人身旁的云嬷嬷笑：“夫人，你这话正正是实话儿。那二房连个实话也听不得，得，咱们也抠她们脸儿。”
“哈哈。”魏四夫人又大笑，继续磕着瓜子听丫鬟说事儿。
待说到梁四笑去三房后，魏四夫人又点评：“我那个三嫂是个抠门的主儿，我那两侄女也是受委屈了，好好的大小姐，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咱房里头的大丫鬟。”
待丫鬟说完她这房的事儿，她又继续点评着：“咱四表小姐也是个妙人儿，该怎么闹腾心里头有数儿。”
“她多大？”魏四夫人问。
云嬷嬷答：“应该比萱小姐小，大概十二三岁吧。”
“呦，这么小？咱府里头这点岁数的哥儿还在爬树抓蛐蛐呢。”魏四夫人笑，“这么小的丫头闹个事儿，哪个能说她？”
魏四夫人又听着丫鬟说五房的事儿，她边听边大笑，问：“我那五弟妹是怎么惹了那丫头？给鸡做媒？亏她说得出口啊！哈哈！”
云嬷嬷笑：“五夫人这几年是媒婆上身了，见了个人就想做媒。这不，那梁家表夫人入了咱府里头就被五夫人盯上了，昨个儿去梁表夫人那头说了个，大约是惹怒了四表小姐。”
魏四夫人起了好奇心，问：“我那五弟妹说的是哪门子的媒？”
云嬷嬷一脸嫌弃，“她与梁表夫人说了个五十岁的糟老头子，还带着五个没成亲的儿子。”
“什么？”魏四夫人叫，“我这五弟妹是疯了不成？难不成爹娘配完，还得子女配？”
云嬷嬷直白地应着：“可不是，也不知从哪个旯旮里头抢来的。六个大男人挤个破屋子，还尽想着娶个有钱的主儿。”
魏四夫人笑话魏五夫人，“我看啊把五弟妹生的渠丫头嫁过去，补了嫁妆给婆家人充脸面，也不枉费我那五弟妹从旯旮里头抢来的这份心。”
云嬷嬷笑：“真要是这样，咱五夫人肯定得疯。”
魏四夫人一脸嫌弃，“她自个儿怕疯，怎么就不怕旁人疯？自个儿不修德，就不怕落报应落在子女身上？”
“我看她这几年说的那些亲，估计也是亏阴德的事儿。云嬷嬷，你与涵丫头她们几个说声，日后啊，别往五房去，也别与五房那几个丫头靠近。”
“你把这事儿与涵丫头她们好好说说，让她们晓得这五房里头是个什么脏烂的玩意儿。”
“诶。”云嬷嬷应了声。
两人又说着，正巧魏四老爷进屋了。
一进屋，魏四老爷就骂：“老六这浑不吝，又喊人闹事儿了。我可去他个玩意儿。”
骂完，魏四老爷又踢着大门，走了。
魏四夫人看着魏四老爷这举动，一脸的嫌弃。
云嬷嬷赶紧让屋里头的丫鬟们离开，再与魏四夫人说：“夫人，你莫搭理咱四老爷。一回来不骂六老爷几句他是不起劲儿。”
魏四夫人骂：“我是不搭理他，你看他，哪是要不搭理我？一回来就往我屋里头闹，闹完就走，合着我这屋子成了他撒野的地儿了？”
“他怎么不去他柳姨娘张姨娘胡姨娘屋里头闹啊？怎么就整日往我屋里头闹啊？不就是嫌弃我没给他生个儿子。”
“他也不看看，咱院子还没儿子啊？嫡子庶子哪个不是儿子？就非得那嫡子才是儿子？”
魏四夫人骂完，压低声音问：“云嬷嬷，你说，咱老爷是不是有外心了？想休了我再娶个？”
云嬷嬷大惊，“夫人，这不可能啊，咱四老爷应该没这个胆儿啊。”
魏四夫人笑：“人的胆儿都是一点点变大的。云嬷嬷，我觉得还是赶紧把涵姐儿她们几个嫁出去，最好，今年年底就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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