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儿子突如其来的询问，吴翠芳和陈正两人同时都愣住了。
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但面对儿子如此诚挚的目光，他俩也不好隐瞒，只能照实说。
当年吴翠芳和那个刘姓女士，是出身同一个卫校，两人在学校里面是很好的朋友。
刘姓女士，率先认识了陈正，并且成为了朋友。
在她的引荐之下，陈正认识了吴翠芳。
吴翠芳和陈正一见钟情，两人快速打得火热。
却没想到，原来那个刘氏女也喜欢陈正。
这么尴尬的三角恋，就此展开。
吴翠芳本不想因为一个区区爱情，破坏二人之间的友谊。
但是陈正穷追不舍，对吴翠芳展开了猛烈攻势。
在他长久的温柔攻势下，终于，吴翠芳也沦陷了。
而且两个相爱的人，没有办法因为外界的压力而停止自己的情感。
二人正式在一起之后，便对刘氏女坦白了，
结果她当场就变脸，跟吴翠芳和陈正大吵一架，然后扬长而去。
此后的两三年里，他们都没有再联系。
吴翠芳和陈正，也因为跟刘姓女的不欢而散，分分合合了许久。
最终在陈正的坚持不懈下，吴翠芳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二人按照恋爱的既定轨道走着，恋爱到订婚。
直到他们订婚典礼那天，那个刘姓女突然出现在他们婚礼上面。
并且还对二人，送上了诚挚的祝福，把吴翠芳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甚至真的以为，刘姓女要跟自己和好了。
以至于后来，她生孩子，都是就近去了她所在的医院。
只是，当她生了孩子之后，那个刘姓女也组建了家庭。
双方之间的往来就变少了，这些年也逐渐因为陈正的腿及淡出了视野，没有怎么联系过。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吴翠芳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他们的故事。
陈禾在一边认真听着，眉头时而皱着，时而松开。
直到最后，他才轻轻点了点头，表示。
“我大概知道了，那个指认的护士，就在警局是吧？我可以去见见她吗？”
陈正和吴翠芳对视一眼，害怕陈禾会受到对方的侮辱或者谩骂。
但是又觉得儿子这么大了，他想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于是转头看见了那边的情况。
“可能得问问他们才行。”
陈禾点点头，安抚了一下二人的情绪之后，才来到警官这边。
礼貌询问，自己是否能够会见当事人。
陈禾作为，当年那场错换婴儿事件的当事人之一，自然有权利知道一些东西。
但警察还是要求，最好在律师的陪同下，去看望对方，正好对面也请了律师。
双方对峙的时候，如果发生一些过激的言论，也可以有办法阻止。
陈禾请的律师，不到半小时就到达了警局。
双方顺利在某个房间会面了。
一张长形的桌子隔开了两人，一个男律师坐在对面。
而律师旁边那个面容消瘦，脸颊凹陷进去的女人，大概就是那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护士。
只见她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地盯着某个位置。
直到律师敲了敲桌子，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护士才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陈禾。
她先是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随后又化为平静，最后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陈禾还没开口，她倒是先出声了。
“你就是陈正的儿子。”
“是我，我就是那个当年被抱错的孩子，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陈正的表情也很从容淡定，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然而，只有他心里才知道，他对这个女人潜在的恨意有多深。
如果，当年整个事情的主谋真的是她。
那自己这20多年的缺失的亲情和时光，该去找谁补偿呢？
杀了他吗？法律肯定不会允许的。
那让这个女人吃牢饭，顶多也就判个十几年吧。
那自己失去的那20多年青春，又该找谁来补偿？
这人作为他和白铭，甚至白家和陈家命运的操盘手。
此刻在面对自己这个被害人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否有一点点的愧疚。
至少她脸上，可没有丝毫表现。
听到陈禾的问话，她也只是动了动眉毛。
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聚焦在陈禾的脸上，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
“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你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啊。
我该对你说什么呢？
是恭喜，还是对不起呢？
你这个当了20多年富人子弟的孩子，难道不应该捂嘴偷笑吗？
你现在的表情是想责怪我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这个护士反客为主。
她一说话，气场瞬间变强了。
虽然表情还是淡淡的，可陈禾却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得意。
她那眼神，仿佛就在看蝼蚁一样看着自己。
陈禾在想，大概她心里想的是，自己占尽了便宜，还跑来质问她。
好像有些可笑了。
可惜，陈禾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说法。
“你错了，如果当年没有被错换的话，我会有一个更加完美的人生。
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也不会感受不到真正的亲情。”
而且，陈禾更想问的是，到底是什么力量促使这个女人，完成了那件错换婴儿的事情。
如果说，刘芳很痛恨自己的父亲母亲的话，那也应该是她亲自来动手。
她是靠什么，劝动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呢？
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陈禾并不想把仇恨，拉到当年换婴儿的那件事情上。
他只想要追求事情的真相。
于是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脸，沉声问道。
“被拉出来顶锅，你真的甘心吗？
在里面坐几十年牢，也是你愿意的吗？
你自己的孩子，以后再也看不到了，不遗憾吗？”
陈禾的三连问，扭转局势。
他看到那个女人，眼底闪过的一丝挣扎和恍惚，心中几乎立刻就有了结论。
她果然是头替罪羊。
如果真的是她，不会在听到顶锅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快速转动了两下。
这就是陈禾注意到的微表情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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