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立宵低着头，无措得像个孩子。
孟允还能说什么呢，幽幽地叹了口气，“自作自受。”
“赵立宵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
孟允和赵立宵顺着声音看过去。
以为被气走的何嘉与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一个杯子。
“这么能吃。”
赵立宵一惊，显然何嘉与听到她和孟允的对话了。
杯子被放到赵立宵面前，陶瓷材质的杯子和玻璃碰撞出一声清响。
何嘉与将杯子转了半圈，杯子的手柄朝着赵立宵。
“喝吧，活爹。”
随后他转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赵立宵无论是面对孟允还是面对何嘉与心里都虚着呢，根本不敢在提起她痛经的“前尘往事”。
只好赶紧转移话题，“这什么呀？”
杯子里的液体是褐色的看着像药。
“红糖姜茶。”孟允和何嘉与异口同声。
孟允和何嘉与对视一眼，又错开视线。
“允允你的鼻子真灵。”
“夸她有什么用，赶紧喝你的吧。”何嘉与拿着个手机，欠揍地说。
作为最了解赵立宵的两个人可太知道她有多不喜欢姜的味道了。
她也许闻不出来，但只要吃到必会吐出来然后哐哐喝两大杯水。
赵立宵捧着杯子戚戚然，“能不能不喝？”
孟允微笑，“你说呢？”
“那……何嘉与你去给我倒两杯水来。”
“我去吧。”孟允起身。
两杯水到位，两双眼睛盯着她。
“我喝了……我真喝了！”
何嘉与表情不变，他的眼睛就透露着两个字“你喝”。
而孟允非常耐心地应了一声“嗯。”
见实在逃不过，赵立宵端起杯子，闭上眼睛，视死如归。
放下陶瓷杯，赵立宵抄起桌上的白开水猛灌一大杯。
孟允贴心地将赵立宵的奶茶递到她手边，“散散味。”
赵立宵又换奶茶，奶甜的味道终于冲散了姜的辛辣。
……
晚上五点赵母提着一大袋东西回家。
孟允无意间瞥见，赶紧起身帮赵母去提袋子。
“谢谢允允了。”
孟允弯着唇，“不用阿姨，晚上还要在您家蹭饭呢。”
“好啊，之前就听宵宵说这次国庆你也回，本来就想让你来家里吃饭，来了正好，要是每天都来阿姨很欢迎。”
孟允笑着应道，“谢谢阿姨。”
把东西提到厨房放好，赵母出来看到客厅沙发上的何嘉与。
“嘉与，宵宵呢？”
何嘉与侧眸，“成姨，她在房间呢。”
赵母姓成，名雪敏，何嘉与从小到大叫的都是成姨。
“你和允允都在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算怎么回事？你去叫叫她。”
“阿姨，宵宵只是去房间给平板充电了一会就出来。”孟允及时解释了一句。
刚刚何嘉与回了趟隔壁，进来的时候只听见赵立宵说要回房间，没听见前面半句。
“那就行。”
又过了半小时赵父也回来了。
孟允和何嘉与分别和赵父打了声招呼。
听见声音赵母从厨房探出个头来，“老赵，回了就赶紧洗手，菜差不多了准备吃饭。”
孟允帮着赵立宵拿碗筷，何嘉与负责端菜。
十分钟后，菜上齐了，人也全都落座。
“大家都吃吧，尤其是允允要多吃点。”赵母对着孟允说。
孟允扬了扬嘴角，眼里流淌着温暖，“我会的。”
赵家的饭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一桌人边吃边聊，女儿归家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他们的大学生活。
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风突然就变成了赵母单方面夸何嘉与。
“宵宵你看看嘉与每次给他发消息都马上回我了，你再看看你，一条消息半天回都是好的了。”
赵立宵无语地看了何嘉与一眼。
这有什么好夸的。
“知道了，我这不是忙嘛，下次一定秒回。”
“倒也不用秒回，别半天不回就行。”
其实赵母也不是硬要在这种小事上和赵立宵掰扯，主要是女儿从小在身边长大，这一上大学离得远了，她就不由自主地担心。
每回给她发消息半天不回，赵母总是会想着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她身为老师的理智死死拽着她，让赵母不会忍不住给她打电话确认。
赵母教的班上不是没有外地来上学，可能一个月回一次家的学生，明明知道女儿是去上大学了不会有什么事，可心里总是惦记着。
赵立宵看着灯光下母亲的黑发里冒出的几根白发，明明担心却用抱怨的语气掩盖的心情，眼见忽然多出的鱼尾纹，她突然意识母亲好像在渐渐变老。
她的心一下酸涩了。
眼睫扑闪。
赵立宵一下扑过去抱住赵母的胳膊，“下次一定会记得多给你打电话的嘛，别生气哦，成雪敏老师。”
“你看看你的筷子，又乱扔”，赵母另一手越过赵立宵扑过来的半截身子帮她把筷子放好。
赵母作势扒拉开赵立宵。
“放心，你不记得我就给嘉与打电话，小棉袄漏风还有半个儿子呢。”
赵母虽这么说着，但都知道她是开玩笑的。
孟允静静地看着，赵母在扒拉赵立宵低头的瞬间眼角闪动着泪花，抬头泪花又不见了。
母亲从来都是温柔而伟大。
这让孟允想起四年前的车祸，他们家那么爱美的云女士却以一己之躯为她挡住碎玻璃，她的后背一定有很多伤疤吧。
孟允笑着，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赵立宵想起那些何嘉与一副哥哥模样让她打电话回家的日子，她马上抬头问她亲爱的母亲为何那样。
本来是同龄人硬生生让她在何嘉与面前矮了一头，弄得她像一个不懂事的妹妹一样。
“因为人嘉与靠谱啊。”
靠谱？他？
赵立宵可还记得何嘉与小时候和她抢玩具，记得初中何嘉与手贱揪她的马尾，记得何嘉与嘲笑她腿短，记得……
回忆起这些记忆，赵立宵冷笑。
何嘉与听到赵母夸他的话笑得一本正经，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靠谱的人模狗样，“成姨，宵宵确实挺忙的，不过我会督促她打电话回来的。”
何嘉与丝毫不带半点推脱，直接认下赵母说的靠谱，顺便还往赵立宵身上插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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