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山很快就来到小孩的身边，他的眼神中有对他的憧憬和顺从。
“我不是你师尊。不过你现在是安全的。”沈离山把小孩身上的衣服裹得紧了些。
小孩看清楚沈离山的面容，喃喃地说：“仙尊和我师尊长得很像。”
沈离山见他精神很好，积极回应道：“怎么个像法？”
小孩讷讷地说：“都很温柔。”
温柔？和岳栖鸣的表情一样沈离山也没憋住自己的笑：“温柔？居然说我温柔？真是烧糊涂了。”
小孩不知道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的，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好不再说话。
沈离山把兔子肉端到小孩面前：“吃点吧。今晚恐怕会高热难受，就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小孩像小鹿一样水汪的大眼睛好像分得清善恶，顺从地接过食物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沈离山现在好像获得了一丝希望的影子，特别有说话的欲望：“你叫什么名字？师尊是哪里的？”
小孩说自己叫吴刻勤，师尊是个自由自在的散修，许多年前在路上捡到自己的。
今天路过雪龙河的时候师尊去襄助仙君除恶龙，让自己躲在山洞里。
后来山洞塌了，山也倒了，自己就掉河里了。
他抱着一根木头漂了好久。
岳栖鸣和沈离山对视一眼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怎么可能搜寻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说发现什么散修的痕迹。
“我师尊是不是已经死了？”吴刻勤低垂着头不敢哭。
沈离山见不得这个八九岁的小孩子这般伤心，低头的样子总是让他想到很多年前的两个小兔崽子。
“我们搜寻了很久没有见过你的师尊。可能是受伤被人救走了。可能过一段时间伤好了也会来找你。”岳栖鸣安抚道。
吴刻勤却呜呜哭了起来：“师尊说凡是说话用可能的，一般都要往最坏的方向想……”
岳栖鸣转头看向沈离山，他两手一摊也表示没有办法。
两个大男人只好对着小娃娃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并承诺明天天一亮就出门去寻找他师尊的下落。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折磨人的小孩子才挂着眼泪睡过去。
“我觉得有点不同寻常。”岳栖鸣低声说。
“先看看吧。谨慎些不为过，但就算出什么事，我们也兜得住。”沈离山回应道。
两人抱着臂膀靠着树渐渐入睡了。
柴火渐渐只剩下一点小小的火苗，风吹得左摇右摆，哔哔剥剥的声音让人觉得温暖又迷醉。
叫做吴刻勤的小孩子在夜色的遮掩下睁开了眼睛。
他热烈狠毒的眼神在沈离山身上打量，心中叫嚣着：“师尊，我可算逮到你了。”
“多年不见，你竟然怀着这样的菩萨心肠。”
“你不是最宝贝陆青崖吗？很期待你明天的表现哟。”
毒蛇吐出了信子，一步一步准备缠绕上目标，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沈离山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只银环蛇对自己亦步亦趋，不远不近地跟着。恶毒的信子和危险的气息将他浑身笼罩，法术威胁都对它不管用。
他只能节节败退，困守在一间房子里。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他冲出房间回头一看，竟然是许多年不曾出现在梦中的茶山居。
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不过是身在雪龙河边的树林里，草尖上都是露水，沾湿了一片衣襟。
沈离山回过神来，但无论如何再回不到睡眠里去了。
沈离山多久不曾做过梦了，那感觉很神奇。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做梦，梦里都是打打杀杀，后来他做梦梦里都是自己被徒弟杀死或自己杀死徒弟。
许是自己上辈子杀孽太重，梦里或者幻境中心里也想着这些事，不得安宁。
可是这一次的梦里，那种危险即将来临的恐惧从未有过，梦里甚至都看不见一个人。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他终于忍不住叫醒了岳栖鸣。
沈离山正色道：“你会解梦吗？”
“不太会。你信这个？”岳栖鸣不假思索。
“不学占卜的吗？”沈离山记得修仙的课程里有这个。
“不是一回事。我等会到镇上给你抓一帖安神的药吧。”岳栖鸣抿了下嘴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沈离山一摆手：“我再睡一会儿。”
岳栖鸣闭上眼睛，沈离山觉得自己也许就是想太多了。
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陆青崖，其他的事情都不必想，想了也没有用。
这一觉沈离山睡得有点久，太阳都升起来了，圆圆地挂在雪龙河边的山坳里。
吴刻勤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已经比昨天晚上好多了。他穿戴整齐正捧着一碗热粥吹气。
“你可算醒来了。我都以为你今天一早找我说话是梦游了。”岳栖鸣递给她一张素饼。
味道很不错，而且还热乎着。沈离山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岳栖鸣又给他一张。
“哪来的？”
“当然是买来的了。前山镇的李二素饼很有名，得一大早就去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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