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其他菜，和没有煮过面条……有冲突吗？”
奥利维娅望着她，道。
伊瑞丝欲语凝噎，目光游移地道：
“没、没有……”
伊瑞丝又劳劳碌碌地拉着奥利维娅忙了半天，白影小姐不知已经对她们道了几次谢，最后两个人对坐石桌旁缝补着小精灵们的衣服，且两人的动作都十分熟练。
伊瑞丝补自己的衣服和缝诅咒娃娃的经验十足，而奥利维娅应该不需要补衣服，她一天扔一套应该都没问题，那……
“你也缝——娃娃吗？”
“诅咒”两个字将要出口的时候，伊瑞丝连忙咬住自己的舌头，将这两个字眼咽了回去。
要知道材料准备箱里小奥利维娅的缝制材料就快要被动用了……这个试图对她骗心骗身的女人。
奥利维娅点点头：
“会一点。”
伊瑞丝笑嘻嘻地问道：
“缝给谁的？莱文·昂赛汀？”
说起来莱文·昂赛汀那只还寄放在卡卡尔地下城那个修巫诅娃娃的老奶奶那里没取回来，小莱文被她扎得她自己都修不好了……
想起来自己被他提去厄尼斯特那里的那段经历，她嘴角的笑容不受控制地放大了。
奥利维娅缄默了一瞬，才道：
“不是。”
接着，她慢慢笑道：
“给你缝了一只，缝好了再给你。”
伊瑞丝“惊喜万分”：
“真的吗？那太好了！”
奥利维娅看着她夸张的笑容，心里发沉，面上不动声色：
“要先休息一会儿吗？”
伊瑞丝点了点头：
“我去倒杯水喝，你要吗？”
奥利维娅犹豫了一会儿，拒绝了。
伊瑞丝便放下针线站了起来，走到屋里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借着动作环顾四周，这里没有别精。
她关上门，安静地坐到木桌旁，然后猛地深深弯下腰，对着地板干呕起来。
重新坐直的时候，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抖着手把提前倒好的水喝下。
方才还温一点的水已经有些发凉，从口腔流至食道、胃部，逼迫她迅速冷静下来。
她仰首望着天花板，转了转眼珠子，看着窗外的白云闲闲滑过天际，雪色飞鸟在她眼里出现了重影，血色漫了上来，浸染遍她的视野，如同那一天从她身上缓缓淌出的鲜血。
她向来厌恶自己强行忘掉的东西再次被翻出来，不断鞭笞她的精神和魂魄，让好不容易骗过自己才得来的安宁如同被打碎的花盆般四分五裂，徒留一地狼籍。
她打开门，发现眼前白茫茫一片十分模糊。
她有些疑惑，她分明没哭，而且哭了后看见的也并非这样的纯白布景。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后退一步，白影小姐模糊不清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一人一精相对无言。
白影小姐晃了晃手里的纸张：
“我拿错乐谱了。”
伊瑞丝给她让开位置，白影小姐让她等了一会儿，然后给她摘来了几片薄荷叶。
“我在门外听到了声音，要嚼点薄荷吗？”
伊瑞丝闻到薄荷叶的味道，刚刚恢复血色的脸顿时又变得惨白，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还一边咳嗽一边干呕。
白影小姐吓得薄荷叶撒了一地，她手足无措地道：
“我、我给你倒杯水？抱歉，我不知道……”
门外不远处，奥利维娅手上的针还停在伊瑞丝离开时她缝到的地方，她背对着木屋的门，听着里面一声声干呕与咳嗽，垂着眼睫，神色不明。
一只小精灵缓缓探出头，观察了她一会儿，轻声道：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奥利维娅侧头看着那只小精灵，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小精灵皱着眉道：
“别笑了，太难看了……你呼吸的频率有点快，做个深呼吸试试？欸，你是要哭了吗？！”
周围一瞬间嘈杂了起来，小精灵们七嘴八舌地提供着建议，试图帮上忙，奥利维娅用力眨了几下眼，迅速把几滴眼泪抹掉，努力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姐姐说想哭的时候哭出来才好呢……”
“可是她不想哭耶。”
“为什么呢？哭了姐姐就会来哄她，不好吗？”
“不对，应该是和她一起来的那个人类哄她，我没见过精灵哄人类。”
“我早就看透你了，爱莎，你只是不想姐姐去哄你之外的精……人。”
可是只有小精灵哭的时候才会有姐姐来哄，可怜又可恨的人连哭泣都是一种罪恶。
如果连恶人都要哭泣，那么被恶人伤害的人又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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