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众在信息科和刘特一起查看王佳美和于成鸣的电脑，主要是查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沈晏宁站在他们的背后，看着计算机屏幕。
“沈副，四十分钟了。”刘斐从外面推门进来，按照副支队长的要求准时的提醒了对方。
沈晏宁点了点头，他拍了拍刘特的肩膀，“辛苦了，你先继续查找吧，我先去看看嫌疑人。”
“放心，沈副。”刘特自信的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小白牙。
商众也站了起来，准备去旁听。
他们回到三楼的审讯室，艾丽华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里面，她的身后红色的标语异常醒目。
【法律接受申辩，但拒绝狡辩。】
沈晏宁和刘斐推开门走了进去，单面镜后站着不少人围观。
听到声音的艾丽华侧头看了过来，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刘斐用舌尖顶了顶上颚，觉得这个女人就像一团棉花，无论你想怎么试探，她都是这样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以不变应万变，倒也让他觉得有点儿棘手。
他们坐下，沈晏宁看了身边的刑警一眼，用眼神示意可以开始今天的询问了。
刘斐点了点头，沉稳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艾丽华的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是在指控对方明知故问，但对面的人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她。
片刻后，她才缓缓地说道，“艾丽华，43岁。”
女人的坐姿很端庄，肩背笔直，没有靠在后面的椅背上。
“从哪里来？家乡在什么地方？”刘斐职业化的问道。
“顺华。”
“来长林做什么工作？”这些信息其实他们都知道，但仍旧会问出来，也算是建立罪犯证词真假的一条准线。
“算是自由职业吧，在雇主家庭里工作，主要负责他们的日常饮食起居。”
艾丽华微微地笑了一下，略略带着一丝嘲讽。
沈晏宁半眯起眼睛，他对这个带着自嘲意味的微笑感到一点儿好奇。
“你为什么会选择来到长林打工？顺华和长林这么远的距离，而且长林的收入并不高。”
刘斐顿了一下，忽然改变了审讯的节奏。
艾丽华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动了动，慢条斯理地说道，“因为我认识于先生，我们是普通的同学，正好我在找工作的时候，于先生说需要一个住家保姆，薪水给的也多，所以我才来的长林。”
刑警冰冷的反问道，“你说你和于成鸣是普通朋友？”
艾丽华点了点头。
“普通朋友会和对方一起生下女儿么？”刘斐开门见山，不再兜圈子。
艾丽华垂下头，眼睛里微光闪动，但又被她忍了下去，柔柔地说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刘斐沉默了一下，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才伸手从旁边的物证袋中掏出一份报告。
“我这里有份DNA报告，它的上面证明艾丽华、于秀妍是母女。”
他又抽出一份报告，摆在对方的眼前，“这份报告证明了于成鸣和于秀妍的父女关系，当然这到并不能说明你和于成鸣有特殊关系，只能证明你们之间育有一个女儿。”
这句话说得刘斐都有些绕，“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艾丽华的唇再次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诚然也没有否认。
沈晏宁和刘斐也没有催促，更没有继续提问，对于这样性格的人，他们只能一点儿一点儿撬开对方的嘴。
半晌，似乎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气氛，艾丽华柔声说道，“我和成鸣是高中同学，高三那年就在一起了，我们那时候都还小，没有定性，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秀妍出生后，我的父母很生气，让我断绝与他断绝来往。可惜，我那时候太年轻，也太执着，就想和他在一起，即使爸爸妈妈和我断绝关系，也在所不惜。”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与她自己毫不相关，“只可惜，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发现了他和一个富婆勾搭上了，不久以后就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果然那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话是没有错的，我后来找到他的家里，把秀妍丢给了他的母亲照顾，自己想要回去找我的父母，结果却听到了噩耗，我的父母为了找我出了车祸，双双不在了。”
刘斐垂了下眼睛，虽然情绪上没有波动，但他还是想到了前几天在网络上看到的那句话，【麻绳专挑细处断。】
灾厄总是接连不断地落在本就受到伤害的人的身上。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葛卓？”他沉默了片刻，轻轻推下巨石。
“我没有杀卓先生。”
艾丽华抬起眼睛，温柔地说道，“王太太对我很好，我没有理由杀死卓先生。
“卓先生是自己失足跌下楼梯，脑袋碰到了缓台上的花瓶，失血过多死的。我只后悔，我当时没有在屋子里，而是在外面整理东西，如果——”
“艾丽华，你不会觉得法医、鉴证和刑侦什么都看不出来吧？”
刘斐硬生生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警方还是能够分清是自己失足意外跌落死亡，还是在浴缸内被人蓄意谋杀的。”
艾丽华轻轻地反驳道，“别墅内的安全设施很高级的，卓先生怎么可能在浴缸内被外人电死呢？”
刘斐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带着一种看破谎言的犀利感。
艾丽华只觉得心头一沉。
果然，年轻的刑警慢慢地说道，“我刚刚只是说葛卓在浴缸内被人蓄意谋杀，可没有说他是被电死的。
“艾女士，你是怎么知道他是被电死的呢？”
压迫感迎面扑来。
艾丽华苍白如雪的面容上变得更加血色全无。
她在心里想，她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果然还是因为担心于秀妍而分神了。
审讯室外有个人推门进来，走到商众的旁边，递过来一封信，“有人指名了送给你的。”
“？！”小刑警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谁呀？”
送信的人想了想，“听同事说，送信的人是个年轻的姑娘，叫于秀妍。
“你看一下吧，也许还和破案有关系呢？”
“……”商众皱起眉头，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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