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那时萧长澹还去了仁安堂好几次，她但凡跟着去了一次一定会发现那赵继就是程不羡的。
毕竟上京基本无人认识程不羡，他就算要易容也不会弄得像祝絮阳这样复杂。
陆十念又细细看着祝絮阳的脸，失笑道：“程不羡是疯了吗？他怎么敢把药王谷的秘术交给你这个外人？”
祝絮阳失笑道：“何止药王谷的秘术，他把药王谷都交给了我。”
陆十念震惊得不行。
他伸手替她把了脉，轻声道：“八年前我曾是药王谷新任谷主，你去药王谷那日，若推开的不是程大哥的房门，若闯了谷主的房间，你就会看到我。”
当年的情形在眼前闪过，陆十念的眸子一点点撑大，她记得后来是程从崖听到动静后出来拦住了她。
所以她一直以为那还是程从崖的房间。
也是，她醒过来后，一直在上京待着，根本不知道药王谷的谷主已经换人了。
更不会想到那人会是祝絮阳。
她望着他问：“曾经？那现在呢，是还给程不羡了吗？”
“没有。”祝絮阳道，“药王谷不掺和朝廷事，你应当是知道的。我同程大哥离开药王谷了。”
陆十念的声音颤抖：“为了……我的事？”
他点头：“嗯。”
陆十念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祝絮阳轻笑道：“可别哭，我看不得你哭。”
陆十念捂住了脸，哽咽道：“程叔会同意他和你离开药王谷吗？十八年前的事，他一直是很在意的。”
祝絮阳有些诧异，他蹙眉道：“程大哥没说和你有关，师父他老人家以为我们是要查当年要杀我的人。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十八年前靖南王府的事师父是在意的？”
陆十念想起那次去药王谷，程从崖得知她叫“十念”时的反应，令她不禁要怀疑，是不是靖南王府还没被清剿之前，程从崖虽然答应了替她去求情，但其实他根本没有开那个口？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再去追究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何况，这一切与程不羡无关。
她便低声道：“没什么，毕竟在世人眼里，陆家毕竟是造反的叛臣。”
“程大哥他从不这么想的。”祝絮阳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嗯。”她相信。
祝絮阳笑了下，说：“他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当年，他还老想把千魂从我手里抢走，他还说你和他是……”
祝絮阳的话至一半，突然愣住了。
程不羡曾说过，他与陆嫱曾是有婚约的。
婚约……
他的心神一荡，握着陆十念的手下意识收紧。
“六哥？”陆十念吃痛皱眉，“你抓疼我了。”
祝絮阳忙回过神，松了手道：“抱歉，我……”
“你怎么了？”
祝絮阳迟疑了下，望着陆十念道：“你曾经……我是说在靖南王府时，王爷同王妃给你定过亲吗？”
陆十念愣住了，直直凝视看了他半晌，才笑起来。
“笑什么？”祝絮阳一脸认真道，“我没开玩笑！”
陆十念道：“当然没有了！”
“真的？”祝絮阳的眸华一亮。
“嗯。”陆十念托着腮，眯着眼睛笑道，“就算有，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都过去十八年了，我若曾有未来夫婿，只怕他如今孩子都比我现在大了！”
祝絮阳没有跟着笑，严肃道：“我认真的，十念。”
陆十念忙道：“好嘛好嘛，没有，真的没有！当初我八姐姐不愿嫁入燕王府，我还曾想过替她嫁来着，我要真的定了亲，我会不知道？”
祝絮阳松了口气，果真是程不羡骗他的！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与他比起来，程不羡认识陆十念的时间要很久。
“六哥？”
“哦，没什么。”
外面，于黔锡敲门端了药进来。
祝絮阳接过，道：“给我吧，你去一趟关押王琏的地方，把人给挪去他之前的院子里。”
于黔锡惊讶道：“大人为何要将人重新挪回那个院子？”
祝絮阳嗤笑道：“恐怕眼下全城都在找王琏，我们真要好好藏他，被找到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如大隐隐于市。”
于黔锡恍然大悟：“属下马上去！”
祝絮阳转身吹凉了药，喂给陆十念道：“来，喝药。”
陆十念听话地一口一口地喝，浅笑道：“小时候我也这样喂过你，六哥，有些事果然是要还的。”
“嗯。”祝絮阳的眼底染笑，“都还给你。”
还一辈子。
陆十念想起什么，问他：“你就在梁州等我太子哥哥派人来吗？”
他点头道：“只要他们找不到王琏，这事就不会出岔子。昨晚城里城外的人都处理干净了，王琏也没有见过我的真面目，很安全。”
陆十念终于放了心。
祝絮阳又问：“晋王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陆十念道：“合作肯定是不会合作了，本来打算先见沈宏愿的，不过眼下看来这人也没什么用，我也便心里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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