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肖空再去论坛看看自己种下的话题种子有没有发芽。
66BBS不愧是本地最火的论坛，半天的时间就积累了一百多楼推荐不同的羊汤馆子。还有不少针锋相对的讨论，到底哪家的比较正宗，哪家口味好，甚至引起了一些“地图炮”的轰击。还有人提到了老蔫儿的羊汤馆，只是没有什么知名度。
肖空新开了一个帖子，把这些羊汤馆的资料都汇总到一起，在帖子里问大家，有没有美食博主想去探店，评测一番呢？
这一下子可引起了不少博主的兴趣，一些人在帖子下回复表示要去试吃一下。这些美食博主们除了教读者和观众们做饭以外，一大部分内容就是探店，找当下最火的店去试吃评测。
正在这时，肖空的手机响了，正是老蔫打过来的。
“小肖啊，怎么这店里的生意还是没有起色啊？你的计划到底行不行啊？如果不行我就趁早收拾东西，去找新的店面了。”
“让子弹飞一会儿”肖空依然稳如老狗，“慌什么，李向阳还在村外面呢。”这句老电影《地道战》的台词，相信老蔫的更能体会。
第三天，老蔫有些沉不住气了。下午4点多就给肖空打电话：“怎么还没动静，没起色啊？”
肖空正在看老电影《南征北战》，顺口就用电影里的台词答他：“没动静就是快了。”
只有肖空心里明白，文章的投放，到产生初步效果，效果放大有一定的滞后。就好比是吃中药治病，未必能立竿见影。
第四天，肖空的手机一天都很安静，老蔫没再给肖空打电话。
第五天中午，老蔫给肖空打电话，言语中明显透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口气：“小肖啊，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我这店里啊都是爆满！而且外卖的业务也开始变多了，我和我老婆俩人里里外外根本忙不过来。
“本来你告诉我要提前多准备些原料，我还不敢相信，结果前天准备的原料到晚上10点就全卖光了。昨天早上我多进了一半的原料，到昨天晚上11点就卖光了。还有不少人来晚了没吃上，我还挺不好意思。今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多准备了一倍的料哩！”
肖空听到老蔫的小馆有了起色，自然也很高兴，“那您有没有问问，他们是怎么知道您这家小店的？”
“问了呀。他们说都是在网上看到了介绍才来的。还有一些是听朋友来吃过说不错才来的。”
“噢，”肖空知道，这是最初的一批探店博主起了作用，“这两天的收入怎么样啊？”
“不错不错，比刚开张的时候还要好！”老蔫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店里坐坐，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啊。”
“照现在这个趋势，老蔫你觉得能不能达到房东涨三成房租的条件啊？”肖空倒开始关心那个协议了。
“这个嘛，”老蔫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打了个埋伏，“如果是现在这个流水能维持下去，那涨三成可能还费点劲。但如果能保持现在这个增长的速度，到两三个礼拜再稳定下来，就应该没问题了。即使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肯定得再招伙计来帮忙。不然我和老婆子俩人这把老骨头也顶不住啦。”
“哈哈，那就是你们自己再想怎么经营了。好了，那我要开始安排下一步的动作了。老蔫你要做好客人进一步增加的准备，别再把上门的客人给赶走啦！”
临挂电话时，老蔫又再三邀请肖空有空去店里坐坐，要好好感谢感谢。
肖空只是口头答应，毕竟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挂了电话，肖空打开王虎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严格按计划投放，保持节奏。”
王虎几乎是秒回：“收到。前期已经铺平垫稳。”
过了两天时间，帝都最有影响力的网站以及自媒体平台前后脚发表了一篇新闻，详细报道了发源自某生活美食论坛的这一场羊汤热潮。
文章中既分析了羊汤对身体的好处，又提示了哪些人不适合喝，还引用了一些中医专家的意见，应该算是一篇非常中立、公允的报道。
又过了两天，更多的本地媒体开始注意到并且报道了这股热潮。帝都的天气越来越寒冷，可羊汤的热潮却丝毫不见减退。
有人笑称帝都当年的红焖羊肉和羊肉烩面又借尸还魂回来了。
只有幕后的策划肖空和执行人王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周时间，肖空的手机都很平静，老蔫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肖空知道，他一定很忙。
星期一下午，肖空正在自己的小屋浏览羊汤一役的战果，用他自己的话说，叫“复盘”。忽然接到了老蔫的电话。
“小肖啊，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啊，来我店里一趟吧？”老蔫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啥事啊老蔫？”肖空很奇怪，有啥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呢？
“你来了就知道啦。今天下午3点，我在店里等你，一定要来哈。”老蔫还跟肖空捉起了迷藏。
看完媒体的报道，肖空觉得这一波传播应该差不多可以告一个段落，反正也没事，去老蔫的店里看看也行。
下午3点，正是午饭时间已过，晚饭时间未到的空档。城中村的街道上静悄悄地。
走到门口，只见门口贴着一张白纸，写着几个大字：今日暂停营业
肖空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几个意思啊？干不下去要撤了么？早上听老蔫电话里的口气也不像啊。
正在疑惑，房东王胖子俩人从街对面转过来，身上的衣服都换上了中式对襟的薄夹袄。让肖空不禁怀疑这俩是不是每天商量好了要穿啥。
迟疑了一下，肖空还是上前打个招呼。
“两位好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转转？”
房东看到肖空也有点诧异，还是点了点头：“这不是老蔫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要商量商量房租的事儿。我估计应该下决心了吧？”
倒是王胖子开口还是那么欠揍：“礼拜一，买卖稀。我陪着房东过来看看，老蔫儿要是真撤了呢，我就手就接了这个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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