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恢复安静，只剩下桌面那张涂涂画画的纸宣告刚刚不太平静的气氛。
苏景策挠挠头，小声嘀咕句：“所以结果到底是什么啊？”
余光瞥见身边从头至尾一言不发沉浸式做题的人，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没开口打扰对方。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最后一节晚自习铃声响起，教室里没有一人动弹。
窗外偶尔走过几道神色匆匆的身影。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班上才陆陆续续有人往外走。
林柚合上书，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做了套简易的眼保健操。
“茜茜，写完了吗？不早了。”
王茜茜着急忙慌将最后一题写完，“好了好了好了，”随后坐在位置上狠狠伸了个懒腰，小声喊道，“真是，疲惫啊！”
她一整天几乎在教室里没有出去过，要不是人不吃饭会死，可能连吃饭的时间都会选择赖在教室。
现在已经有人买了堆面包放在课桌里，中午和晚上就掏出来一边吃一边写，写着写着面包就放了下来，等到再想起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来小时。
天气降到了个位数的温度，今年不知怎的冷到不行，每天脚不是冻僵的，就是在冻僵的路上，换上雪地靴都不太管用。
该冷还是冷。
林柚将手缩进衣袖再插进两边的口袋，起身见斜后方的人还没走，提醒道：“再不走就要在教室里睡了。”
那人好似聋了般，没有一点反应。
她放慢语速继续说，“再！不！走！就！要...”
话还未说完，林知樾抬起头，望向她：“知道了。”
深邃双眸满是倦意，格外惹人心疼。
“行，那我走了。”林柚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迈出一只脚，又回过头，“林知樾。”
“嗯？”
“加油。”
林知樾眼里浮出浅浅笑意，像云般柔软温和，轻轻应道：“好。”
林柚掏出右手，对着他竖起大拇指，随后挽着王茜茜往楼梯奔去。
前面张彦一咋咋呼呼的声音整栋楼都能听见。
“快点快点快点，真的要关门了！”
每天这样生死时速，再来一次运动会，他肯定不是个铜牌，最少也得是个银牌。
王茜茜加快脚步：“来了来了，别催了。”
“下次我们早点走吧。”江柯也觉得有些赶，但老是学着学着就忘了。
林柚突然问：“你还记得你上次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吗？”
江柯没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疑惑道：“什么时候？”
“昨天。”
沉默。
蔓延。
王茜茜补充：“再上次是前天。”
“好的。”江柯笑容凝固。
宿舍还有五分钟关门，四人在操场上狂奔。
林柚感觉自己现在闭着眼都能从教室跑回宿舍，只偶尔踉跄一下。
这条路已经刻进基因里了。
升上高三，老师批改试卷的速度更快了，经常大晚上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
期中考试试卷发了下来，一班瞬间成了清晨菜市场。
四个脑袋凑到一块，立马将组平均分算了出来，各自守着提升的那一点点，无比激动。
还倒退了的人面如菜色，看着不应该错的题，恨不得重来一次。
但，结果已无法更改。
林柚将手中最后一张英语试卷放到王茜茜桌上，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夸赞道：“太棒了，拉高我们组平均分。”
王茜茜抓起试卷亲了一口，激动道：“这应该不是做梦吧！”
“你掐自己两把。”林柚笑道。
王茜茜捏了下自己的脸，小小揪了一把，嘿嘿一笑：“有点疼。”
物理课代表也从办公室将试卷抱了过来，进来就卖了个关子，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大家猜猜最后一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3.75！”
“3.5！”
两个不同的答案从两拨人口中说出，其他零碎的几个格外不同的连嘴都没张。
都不需要揭晓，就已经知道自己失去那五分。
苏景策催促道：“别吊胃口了，快说。”
物科代清了清嗓子：“3.75。”
“耶~”
“靠！”
两拨人发出不同音节。
物科代一边发一边统计着写对的人，等到试卷全部发完也才不到十人，可之前争论的时候明明看起来对半开。
他挠了挠头，实在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那些浑水摸鱼站队的人，偷偷将最后一题更正过来。
数科代暂时处于空缺状态，人正在外地参加比赛，陈一平自己将试卷和上次的组队表拿去班里一块发了下去，顺便来验收成果。
大家将分数填上去，成绩涨跌，一目了然。
考差的人面带羞愧，为自己拖后腿而道歉。
等到每组将平均分报完，陈一平在黑板上写上对应数字，下降的几组夹在中间格外显眼。
他将粉笔扔回盒子里，说道：“这次考试，你们自己对结果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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