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二任爱人死在他身侧。
这是他在这一世的第三任妻子，他希望她死在他怀里，平静安详的死去。
他并没有表现出很多悲伤，他一如既往的陪在她身边，一起吃饭，一起入眠，一起看书，一起赏花……
她没有很多对死亡的恐惧，他也没有很多对别离的悲痛。
他们就这么过着日子，彼此看着，一遍又一遍的呢喃情话。
阳石本来是一个明艳飞扬的女人，自从嫁给了他，她变了。
她变得像个女人，像个阿母，像个侯府女主人了。
他们相携半生，琴瑟和鸣，基本上没有吵过架，她说什么，他都不反对。
他做什么，她也都支持。
她记得，他说过，这具肉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魂魄。
魂魄在，人就在。
人生一世，他们得到了所有人们想得到的一切，名利、财富、爱情、子女……
但他们也失去了很多。
他们做过错事，但幸好他们有底线，有所坚持。
霍去病说，一切皆虚妄。
但我们的肉身在尘世间，甚至在泥淖中。
我们的肉身可以残缺，可以低贱，可以卑微。
但灵魂一定要完整、纯洁、高贵。
阳石永远都记得这些话。
哪怕霍去病说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夫君，不必悲伤，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先帝那么英明神武，追求长生，但也去了。”
“夫君，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很高兴，能死在你前面，使我不必忍受失去你的滋味。”
“霍去病，来生咱们不必相见，这一生，足以。谢谢你！”
她弥留之际，说着胡话。
把身边人的心都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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