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苏安笑弯了眉眼，似乎将这颗丹药炼制出来是什么令人喜悦之事。
齐修见他这副神情，心中微微一动。
打开匣子，一股血气猛地炸开。
将小小的屋子填满。
待这血气淡去。
她这才看清这颗丹药，通体血红，夹杂着几丝黑气，像是在血中滚过一圈似的。
“这是？”
“还神丹。”
张苏安嘴角的笑意依旧是浅浅的，眸子却亮的吓人。
“师姐入魔之后，神志最容易受影响，待师姐觉得自己要被那些魔性吞没失去人性时，将这丹药吃下，便可以压制住魔性，保护住师姐心性不被污染。”
“师姐，你曾经最是光芒万丈，用一切光华的言语描述你都不为过。但你说得对，人越善良越弱小，就越是罪过。”
“我只是希望，师姐永远都不会被魔性驱使。”
齐修看着面前的丹药，似乎有许多话堆积在心上。
但都无法宣泄出口。
直至此时，齐修才突然恍然大悟。
自己似乎，早已经有了魔性。
之前她以为的恨意，冷漠等等，原来不是坏情绪。
而是魔性的影响。
自己吞噬的越多，心性就越容易被污染。
思绪翻涌，齐修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她不禁想起了过去的种种经历，那些因欲望憎恶而带来的残忍和杀戮。
如今都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恐怕将会彻底迷失自我，成为一个只知杀戮与吞噬的魔。
届时，她将会步入其他魔修的老路，失去所有的人性和善念，陷入无尽的毁灭之路。
齐修的心情愈发沉重。
但看着这枚丹药，在她内心深处，一股微弱的希望之火开始燃烧。
也许，自己就是能走出来一条新的魔修之路呢？
想罢，她深深看了张苏安一眼，抬手将丹药收入囊中。
保证道:“我一定会把你救好的。”
“我相信师姐。”
张苏安自从对齐修坦白之后，整个人都带上了生死看淡的虚弱感。
看着他这模样，齐修心里乱的很。
只是点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没走出多远，就撞见在路边一副等人模样的红艳衣。
正背着翅膀来回踱步。
看起来格外焦灼。
见齐修的身影出现，红艳衣一个飞扑就落在齐修胳膊上。
“主人......”
“什么事？”
红艳衣看向屋子的方向，神情难得露出几丝犹豫。
“说。”
齐修心中心情算不上有多好，见到红艳衣这个磨蹭的样子，心里更是烦躁。
见自己主人生气，红艳衣也不敢多磨蹭，小心凑到齐修耳边：
“主人，你是不是拿了张道长的丹药？”
齐修微微皱眉，心中好奇。
几日不见，这红艳衣都开始叫张苏安张道长了？
“你看见了？”
“没，我闻到的。”红艳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们鸟虽然鼻子小，但其实挺灵的。”
齐修：“啊~原来如此（敷衍）”
红艳衣：......
“哎呀主人，我给你说正事，那枚丹药，我是亲眼看着张道长用自己的血炼制出来的。”
“！”
一句话，瞬间让齐修严肃起来。
“你再说一遍？”
她修为太强，情绪紧绷之下溢出几丝威压，差点把红艳衣压出一口血。
后者扑棱着翅膀掉在地上，血丝滴滴答答从嘴角溢出。
齐修连忙收敛了威压，低头看他：“你继续说。”
“张道长说，这丹药必须得用至纯之人的心头血才能炼成，而且，一旦炼成，那人也必定元气大伤。我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丹药是做什么的，如今闻着这气味在主人身上，想必是张道长为了主人特意炼制而成的......”
红艳衣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主人，我怕张道长他……”
齐修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张苏安竟然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简直是胡闹。”
齐修几乎咬碎了牙齿。
“他本来就神魂破碎，如今炼这丹药，是要连命都不要了吗！”
红艳衣看着齐修面上恐怖的怒火，瑟缩着抖了抖羽毛，咽了咽口水，才小心翼翼继续开口道：
“其实，张道长不要我告诉你的，可是，主人，他这段时间偷偷吐了好多的血......”
齐修微微闭上眼睛。
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回去找张苏安。
对方为了自己做到了这个地步，她也要回报一点才是。
想罢，齐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段时日你看好他，有什么事情就立刻汇报给我。”
“是，主人。”
红艳衣耷拉着尾羽，担忧地看向张苏安屋子的方向。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找草药他来炼丹的，他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道长的脾性。
如今看着他为了主人牺牲到这个地步，红艳衣心里也是难过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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