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上来。”
能被送去上学的孩子，几乎是全家重点培养对象。
虽然孩子们穿雨鞋——木鞋。
他们也背。
随着小孩子背起来，众人踩着坑坑洼洼的泥巴路送孩子们去柿子村。
到了私塾。
周大山递书袋给儿子，又拿出一双干净的布鞋。
“你娘担心你坐一天脚冷，影响你读书，让你进学堂后换鞋，用这个布袋装起来。”
布鞋不防水。
“出门干什么的时候换上木鞋，别把布鞋弄湿了。”
周大山家对孩子的体贴周到，村里人没有想到。
只知道下雨天穿木鞋，不下雨穿布鞋。
现在看着人家对儿子这么体贴，私塾里，孩子家就是本村的人，他们父母纷纷回家拿干净的布鞋来。
“大山，平时看你木讷的很，没想到对孩子这么上心。”
回家路上，同村人打趣。
周大山笑道，“孩子们读书需要集中注意力，我不给孩子们想好，影响他们读书，这书不就白念了？”
听到这话，村里人对视一眼，咬咬牙，回家拿上干净的布鞋再次去柿子村。
这个年头，孩子读书太重要了。
以前全家供一个读书，现在家里有能力，村里人送孩子上学也多。
只是，没有女孩。
柿子村私塾就只有原书女二一个女孩，这归功于她父亲是夫子，不然读书机会都没有。
“大山，走，抓鱼了。”
周大山回到家刚架梯子准备上屋，外面有人来喊。
“我修屋子呢，你们去吧。”
“屋子啥时候修不行啊？走走走，难得下雨，抓鱼了。”
下雨天，水田里的鱼溢出来，溜去山沟。
人们就会趁着流水时去捞鱼。
周大山也想也是，反正屋檐很快修好。
他拿上搓箕和水桶出门。
宝宝椅上的周沅沅默默翻了个白眼。
【啧啧啧，爹爹又出门了。】
【之前做生意，早出晚归，现在不做生意，反而更忙了，自己漏雨房子不修就出门。】
【偷懒。】
【一天到晚偷懒，娘亲可要把钱管好，哪天爹爹变坏了直接踹！】
周大山求救的眼神看妻子。
何桂花撇撇嘴，笑道，“好久没吃鱼了，大山，你可要多抓点。”
【啊，原来娘亲想吃鱼了。】
【不对，家里有钱，鱼才多少钱啊？爹爹真是抠。】
【娘亲没有镜子，连鱼都舍不得买。】
周大山黑着脸出门，整个人心不在焉。
“大山，鱼，鱼。”
周大山低头一瞧，他搓箕捞到鱼了。
他赶紧拿出来，抓了丢水桶里。
“不好了，前面山体滑坡，有人被埋了，大家快去救啊。”
山和田野容一体。
只不过一个离村子近，一个远。
男人们跑的很快，大家拿着仅有的工具跑过去。
很快跑到被泥土压的人那里。
平整的地面，此时一个人头露出，而全身被埋在土里。
“救，救我。”
那人虚弱的求救，眼神涣散。
“快，快挖土。”
村长被通知跑过来的时候，周大山等人已经徒手挖土，后面来的人拿着锄头和铲子，一起合力，把人救出来。
“山坡上面没有问题，这掉下来的土哪里来的？”村长看着地面，眉头紧锁。
“这是，这是不知道谁挖的树葛洞，我刚才看到下雨后露出来的一节树葛，下去捡，没想到泥土突然掉下来。”
“……”
村长语塞。
看看周大山，又看看被背走的人，最后一言不发回家。
因着人被泥土埋，大家没有抓鱼的心思，早早收工。
周大山回家继续布屋檐，隔壁的曹大娘笑道，“你把老牛家旁边的那个田买了，不是要建个新房子吗，咋个在修房子？”
“大嫂说笑了，家里一穷二白，孩子们又读书，沅沅的嫁妆也需要攒，没有闲钱建房子。”
“怎么可能？卖卤味秘方，卖柿饼，卖柿饼秘方，怎么可能没有钱建房子？做人啊，不要死守那仨瓜俩枣，吃着苦留着银，这叫自找苦吃。”
“没有没有，是真的花完了。”
曹大娘摇摇头，只当周大山家严防死守守财奴。
然而事实上是真的没有了。
周大山全部买地了。
“大山，好了没有？”
屋檐上，周大山乍然听到村长声音，连忙应着声下来。
“叔，咋了？”
何桂花倒了一杯水给村长。
“大山，前几天你说的事我考虑一下，确实不错。”
村长说，“这些坑坑洼洼的洞不好看，下雨容易有危险，思来想去决定种树。
但是这种树就像你说的种果树，将来我们村的孩子们也能吃，只是果树不好找，你看看能不能去弄百来棵？”
“钱不是问题，是多少回头我让村里家家户户捐钱，大家平摊。”
“只是现在钱没有来得及收集，你帮忙垫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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