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深，老马一时没看见前面那人的样子，只是看见一个轮廓。
但是仅仅只是一个轮廓，也可以看出来刚刚那一下绝对不是意外。
他刚刚训斥小孩的姿态瞬间不见，颤颤巍巍的出声询问道：“那位…找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吗？”
不为别的，只因为面前这人身上的气息让人捉摸不透，看起来很不好惹。
少年没有说话，站直了身子，随后两步走入了亮光处，暗处的身影变得清晰，那张脸也清晰可见。
看见这张有些熟悉的脸，男人却突然松了口气，面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刚刚心里的胆颤，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你这人怎么不依不饶，还丢石头砸人？”
回应他的是又一颗石头，这次砸的是他的嘴巴。
“啊！我的牙！”
痛呼声中，老马摸了下嘴巴，一口唾沫出来带着的竟然还有两颗门牙。
还没等男人反应，面前突然一片阴影盖下。
一阵刺痛传来，老马眼里的不蔑消失，瞪大的眼睛里面瞬间布满了可怖。
他的脖子上竟是横着一把锋利的宝剑，眼前站着的就是那个他觉得毛都没长齐的人。
那人挥剑的速度很快，却只是横在他的脖颈处，可见这人也是经常把玩刀剑的人。
他怎么惹上这么一个硬茬子。
老马心里十分悔恨，却什么都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面吞，不敢做出任何的动作，生怕丢失了小命。
“大…大大侠，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冲动。”
面对求饶，岁聿只是低眸俯瞰着此刻十分狼狈的男人，男人的眼底是他今日在集市见到的恐惧和害怕，对他的言语也是对那人的恭敬。
原来如此么？
老马见人不说话，更是发抖，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大侠绕过在下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还等着我养，今日是小人眼拙，没有发现原来那毛驴竟品种那般好，给您三十两绝对不为过！”
岁聿闻言眼眸更是黑沉沉的，他淡漠的看了眼男人，语气嘲弄：“你分辨毛驴的品种，是因人而异的吗？”
老马闻言更加发抖，眼里满身恐惧，嘴里快速的反驳着：“没有，没有，只是眼睛不好。”
岁聿冷笑一声，随后将剑更深了几分，“眼睛不好就应该挖了。”
“不行啊！求求你，不要挖我的眼睛，不然我没法做这个生意了，我保证以后擦亮了眼睛的做事，家里的老人和小孩还等着我吃饭呐！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焦急的老马粗着嗓子的叫喊着，想要拉住岁聿的衣角却害怕脖子上的剑误伤，只能原地哭喊。
哭着哭着，看着不为所动的男人老马突然摸到了身上的钱袋子，连忙停止了哭喊，急道：“那毛驴的钱我现在就给你。”
看着老马从包袱里面拿出了钱，岁聿沉吟了下，“这衣服你们弄脏的。”
老马闻言不敢有异，“我赔，我赔。”
立刻从包袱里面翻出了一件好布料的成衣的银子和毛驴的银子，甚至还讨好的多给了十两。
“这是多给您的，也是一点心意。”
脖子上的剑被抽离，老马松了口气。
正当他觉得没事了，突然一阵刺痛从眼睛传来，老马当场痛的捂了上去。
“瞎了！我瞎了！”
老马惨叫着，捂着左眼心里一阵阵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招惹上这个人。
下一刻，淡漠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放心，瞎不了，只是让你痛一痛，给你长长记性。”
岁聿看了眼地上打滚的男人，转身便融入夜色之中。
他终究是因为那人的家里人心软了几分，没有弄瞎这男人这双眼。
回客栈有一小段路。
夜幕之下掩盖的客栈还是像离开之前一样的寂静。
岁聿背着剑，跨步进入了门，门口依然是那个守着的小二。
“客官，回来了。”
见到少年回来，小二抬头笑了笑，眼底微微庆幸。
岁聿淡淡的瞥了男人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头作为回应，便径直上楼了。
而身后的男人却盯着上去的身影咧了个笑。
客栈里面的客人早就都睡下了，现在一个个房门紧闭着，没有一丝的动静。
岁聿找到自己的那间房，推开门，门内一片漆黑看不清。
他走之前是没有掌灯的。
漆黑的环境给人一种里面暗藏危机的感觉。
岁聿没有直接跨步进去，而是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微微有些光亮的房间便瞬间又变得漆黑。
突然，寂静的环境变得微微嘈杂，里面有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和轻微的脚步声。
这些声音明明不是那么起眼，却在安静的环境下被放大了数倍。
岁聿脸色一变，神色警惕了起来，果然，里面有人。
房间里面，原本摸黑藏在暗处的几人正在四处摸索，窗外的月光微微照入房间，几个这才可以视物，里面哪里有他们要找的人？
“遭了，被发现了。”
“这次是真的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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