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面无表情，目光一直落在沈砚辞身上，见他如此坦荡，他心里很不爽。
斜睨了一眼大屏幕，冷声质问，“什么意思？”
沈砚辞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此时此刻他淡定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林萧想看见的。
“没什么意思，我们还未公布乌海展厅项目的入围作品，你们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林萧脸色一变。
沈砚辞重新将金丝眼镜戴回到鼻梁上，依旧是那副沉着冷静。
“既然你们如此关心，那正好，一起帮着参谋一下吧。”
顾成风原本一直没说话，听见他如此说，心里一惊，刚想跟沈砚辞说话，又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林萧不知道沈砚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算不为周婉出气，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明明他朋友那边跟他说，陈海那边松了口，这件事已经打点好了，前三轮周婉的作品的确都入了围，可偏偏蹦出来个沈砚辞！
他觉得有些闷，抬手微微松了一下领口，“什么意思？”
沈砚辞拿起桌子上的激光笔，对着屏幕上的三幅作品指了一下。
“1,2,3，这三位选手的作品得票率十分接近，既然林总觉得我们徇私舞弊，不如林总也来投一票。”
会议室又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觉得这个做法不错。
“林总，那你也来投一票吧。”
“是啊。”
“这几张稿子看起来都挺不错的。”
“我觉得2号更为优异。”
现场七嘴八舌，三张设计稿都有人说不错，林萧原本想从沈砚辞的言语或者眼神中寻出一丝偏向，然而沈砚辞听着下面的议论，连个反应都没有。
顾成风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出声催促着，“林总选一个。”
林萧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该死，他就是忘记打听一下哪张是夏之瑶的画稿！
顾成风见林萧看着屏幕犹豫不定，忍不住出声嘲讽，“你以为这是皇宫，在等你翻牌子呢？选啊。”
林萧看着屏幕上的几幅画，一时间有些花了眼，他抬手揉了揉。
突然他动作一顿，想到以前周婉躺在他怀里，讨论过夏之瑶得过全国一等奖大赛的作品。
周婉给她的评价就是，幼稚、不成熟、老派以及不合理。
林萧想到这里，重新抬头审视着三幅图，最终他排除掉了两个老派的设计稿。
“我选择第二个。”
沈砚辞点了点头，“林总确定好了？不改了？”
原本林萧还有些不确定，但听见沈砚辞如此问他，他知道，他一定没有选择夏之瑶的作品。
“不改。”
“好。”
沈砚辞摁下手中的激光笔，只见作品下面出现了设计师的署名。
而林萧刚才所选的第二个作品，正是夏之瑶的。
林萧脸上的表情有些崩塌，“这怎么可能？”
沈砚辞没理会他，同时公布了这一次参赛选手得票情况。
“夏之瑶的作品以34%的得票率成功胜出。”
林萧的助理走上前，弯腰将手机递给他。
“林总，张烨教授发微博了。”
林萧看向屏幕。
【V张烨：恭喜我的关门徒弟夏之瑶拔得头筹！@夏之瑶@京都美院@官方@@@@..........】
五分钟前。
张烨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研究着如何发微博。
看着上面繁琐的内容，他揉了揉眼睛，“以前都是学生帮我发，这什么步骤来着。”
张玲放下手中的水壶，同样凑了过来，“你在弄什么呢？”
张烨看了她一眼，将一分钟前还热乎的微博展示给她看，脸上得意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一副小傲娇的说着，“你瞅瞅这丫头，厉不厉害，啊？要不说怎么就是我徒弟呢。”
张玲看着张烨臭显摆的样子，“你还没有正式认人家呢，你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张烨扬着眉，又开始翻找发微博的地方，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我这不是正要发微博呢！我跟你讲，下周我去上课，就占那个最大的教室气死那个老秃驴！”
让那个老秃驴天天跟他对着干！
张烨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敲着，敲完点了发送，见张玲要走，又拦住她，“哎你帮我看看。”
“我这还有活要干呢！”
“你帮我看看，发的对不对。”
张玲被张烨磨得没办法，只能接过手机，看着他发的内容，随后又递回到他跟前。
“行，没问题，但是你@的这么多干嘛？”
甚至还@他的死对头李教授。
张烨摘下老花镜，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怎么了，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当然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对手。”
张玲拍拍他的肩膀，口吻跟哄小孩一样，“恭喜啊，你自己玩吧，我做饭去了。”
*
所有人都走了，唯独顾成风还坐在椅子上。
他见沈砚辞摘下眼镜，捏着眉心，忍不住唏嘘道，“呦，你提前做了多少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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