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池舟兴奋起来。“然后告诉他，血肉苦弱，人的衰老是必然的，没有人会永远年轻……但是！”
池舟一个转折。“有人会永远年轻的……将秀女肚子里的‘陛下’培养长大，便是一副很好的，能容纳陛下强大灵魂的……容器。”
“再告诉他，每隔多少年，就会有新的‘容器’降生……如此循环往复，自然可以实现某种意义上的长生。”
池舟说完，轻轻撞了撞姜渡的肩，有些小得瑟地问：
“殿下觉得如何？”
姜渡笑得相当宠溺：“想法不错。”
只要皇帝相信，这说法一出来，姜棠恐怕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比起稍显虚无的‘福泽’，失去一个容纳自己灵魂的‘容器’，当然更让人生气。
“我们可以不断绝皇帝的希望，把这个容器留着。”池舟两眼弯弯。“告诉他，只要好好养，散掉的福气，也能养回来……后期，照样能进行灵魂迁移。”
袁衡也陷入池舟的假说里，激动起来了。
“那他还不得把这小皇子供着养……换句话说，咱们只要把持这个秘密，把持住这小皇子，后头的一切，不都是心想事成？”
姜渡：“你们这是在给我上难度呢？我上哪儿给这个秀女变一个小皇子出来？”
池舟吐着舌头笑嘻嘻的。
“我相信殿下一定能做到的~”
袁衡也学着池舟的口气：“我相信殿下一定能做到的~”
姜渡：“……”
*
姜棠沉溺美色，不理政事的事情很快就传入皇帝耳中。
他感叹一句‘不堪大用’，正准备派人回宫处理了那名秀女，在居所内捣鼓多日的钦天监，着急地赶了过来。
“陛下！”那人欣喜若狂，一进门就直接匍匐在地高呼：“陛下！寻得了！寻得了！臣不负您望，寻得了长生之法！”
“什么？！”皇帝比跪着的这人还激动，连忙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快仔细说说，朕要如何才能长生！”
那人平复呼吸后开口：“不知陛下可能听说过移魂之术？”
皇帝：“仔细说说。”
“顾名思义，此术就是将一个人的魂灵，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法术。”
皇帝一丁点儿怀疑都没有，直接大喜过望：“这移魂之术，要如何实施。”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岂不是现在就可以抓了人换魂？
不不不，不能这般轻率，他定要挑一副康健无比的身子。
“陛下别急。”那人卖了个关子。“移魂之术古来有之，但成功的人是少之又少。”
“……你耍我？”皇帝只高兴了一息，又立马陷入愤怒。“那你说给我听做什么？！”
“陛下——陛下息怒——”那人又连忙跪下去，苦口婆心地解释。“成功的人少，都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对方法啊！”
“这移魂，并不是换魂，首先需要被换的人自愿交出躯体。”
“再一个，这被换之人，得是这将换之人的亲属，关系越近，成功的几率越大。”
话说到这儿，皇帝长舒一口气，又转着眼珠在皇室里想合适的人选。
姜渡无疑是最符合他要求的人。
不仅俊朗出尘，身体更是康健。
只是他太聪明，不一定会愿意牺牲自己……
他发现，这条件一祭出来，几乎排除掉了所有人。
不是太聪明、太傻，就是身体虚弱。
哎……
“但……”那人话风又一转。“身为帝王，您根本无须担忧这些。”
“哦？爱卿起来说。”皇帝又将人扶起来，面色和蔼。
那人缓缓开口：“每隔50年，后宫嫔妃肚中会怀上一个‘弥体’，这弥体七窍通明，养在身边不仅能延长陛下福泽，更是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成为一个完美容纳殿下魂灵的容器……如此循环往复，即可达成长生。”
“弥体？”皇帝心死了一半。“……还是五十年一次，朕要如何得知上次弥体降临是什么时候？这弥体，又与普通婴孩有何不同？”
“殿下不必担心！这弥体，已经降临宫中！”那人情绪激动地高呼。“弥体与普通婴孩并无二致，照常养大即可。”
“降临宫中？！你可得要为此事负责！”
后宫十三年无所出，虽说皇后把责任推给了后宫妃嫔，嫌弃她们不努力，但到底谁的问题更大，彼此间都心知肚明。
皇帝也吃了四五年的药调理，却始终再没结出一颗果子。
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所谓弥体，已经降临宫中？！
“陛下可悄悄差人为后宫妃嫔们把一道脉，便可知臣所言非虚！”
“好、好好！”
皇帝龙颜大悦，立马让人去办。
*
巧合的是，姜渡的人在同那秀女交涉之时发现，她竟真的有了孕。
按照时间来推算，这肚里的种，绝不可能是姜棠的。
但，肯定也不是13年无所出的皇帝的。
经过一番彻查，他们发现，原来这秀女在进宫之前，还有个相好。
想着可能此生再也不复相见，两人一拍即合，在进宫前晚，彻夜云雨。
姜渡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取得了秀女的信任，并及时抹除了她那相好存在的痕迹。
……
事情的发展比姜渡想的还要顺利。
皇帝得知宫中竟然真的有嫔妃怀上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
在行宫宴乐时，喝了个酩酊大醉。
钦天监的人说，这弥体须在诞生在母体之日就得好好养着，他便派人将秀女接到了行宫。
哪知钦天监的人见过秀女一面之后便大惊失色，直接哆哆嗦嗦跪在了皇帝跟前。
皇帝意识到有什么不妙，立马沉着一张脸。
“说，怎么了？”
“陛下——弥体遭受意外冲撞，福泽之气已经尽数消散！”
“什么？！”皇帝勃然大怒。
他自然晓得这冲撞是从哪里来的。
之所以现在按下不发，是想看看姜棠后续的认错态度。
但现在……
不过很快，那人又按照池舟所说的，给了皇帝安抚，他的怒气才渐渐消散。
但姜棠，已经上了他的处理名单。
如果循环得当，他根本就不需任何后代！
这单薄的父子之情，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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