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先生，那边吵架的不会就是那位余奶奶吧？”
“没错！要么你改天再来吧，老太太今儿个看着不太高兴。”周漪赶忙提醒。
崔汐蕊的嘴角却是一翘，“不，说不定这是一个机会！”
然后也不顾周漪便从后门穿了过去。
“余奶奶，您在这呢，我找了您半天了。”
余老太太正在气头上，转眼一瞧，是一个极为俊俏的少女，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她并不识得这女娃。
崔汐蕊却也不顾她，径直来到近前，然后又看了看和老太太吵架的男人。
此人肤色黝黑，却不像是舅舅那种天生黑皮，而是长期风吹日晒造成的。
院落中还堆放着一些蚌壳，其中一个伙计还在那里从蚌中抠着珍珠。
崔汐蕊的灵光忽地一闪，想到那个卖花儿的说自己有个朋友是卖珍珠的，在城东余家大院后面住。
这正是城东，老太太正好姓余，那么说，那人所说的朋友不就是眼前这人吗？
她立刻就有了主意。
“这位大叔可是卖珍珠的？”
那皮肤黝黑的汉子却是翻了一下眼皮，以为她是同余老太太是一伙的，不想搭理。
崔汐蕊也不恼，直接问：“你可认得魏货郎？”
“认得，怎的？”
崔汐蕊道：“我是想买一些珍珠的，他告诉我你这有。”
“我就是靠这个为生的，全城的珍珠都差不多来我这里拿！”那人听到有生意上门，态度也转换了一些。
崔汐蕊却没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老太太。
“那好，我们待会聊，请容我先把奶奶送回去。”
她这才又温声细语道：“余奶奶，我们先回吧，我有办法让他以后都吵不到你。”
说着便将她搀扶走，正巧周漪也走了过来，将老太太给搀了回去。
崔汐蕊便又折返回来，“你这珍珠都是怎么卖的。”
“那得看成色，像这种大的好的，色泽饱满的，珠子圆润，几乎没有什么瑕疵的，是10两银子一斤。”
那人顺手拿过来一簸箕刚抠过来的珍珠说道。
“若是再稍小一点的，像这个，是5两银子一斤。”
他又指向一个簸箕。
“最后就是这种形状不好的，色泽也不好的，这种是1两银子一斤。”
“还有一种，是砸蚌壳砸坏的，这种更便宜，只要200文便可以买走一斤。”
“当然我们这里也有成颗卖的，这种都是十分稀有十分珍贵的，以品相论价，这种我便不给你展示了。”
他看着崔汐蕊的模样，也不像是一个能买得起的。
崔汐蕊也不气，别说这以品相论价的，就是那种10两银子一斤的她也不会买。
她指着那种品相最不好的道：“这种，给我来5斤，还有你说的那种200文一斤的，也给我来5斤。”
那人开始还是一愣，随即立刻喜笑颜开。
虽说对方买的是品相最不好的，可架不住量大啊，这也算是大客户了。
立刻吩咐伙计去给她装。
崔汐蕊也直接付了钱给他。
“我对这种珍珠的需求量会很大，所以老板如果您开出来，尽量帮我留一些。”
“还有，我那个奶奶啊，是古怪了一点，她既喜安静，就拜托老板您开蚌的时候动静小一些。”
老板嘴却是一抽，“这可真不能怪我，那砸蚌壳怎么可能不发出声音啊！”
“我们也知道那老太太不好相处，其实我这已经离她那挺远的了，谁知今天正好向她那边刮风，声音就传过去了。”
“你说我每天总不能看风向吧？等风不往她那边刮了我再砸吧，那我珍珠开不出来，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谁说一定要用砸的了？”
“那不砸怎么开？”老板反问。
崔汐蕊道：“借一把刀给我。”
老板也想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花样，便叫人去取了刀。
但见崔汐蕊将刀伸进蚌壳中，轻轻一划，一个蚌便被打开了。
老板道：“有什么稀奇，像那种品相好的珍珠我也是这般开的，很费功夫，我这么多的蚌，若都是这种开法，那要开到何时！”
崔汐蕊道：“是费时了一些，却也是有技巧的，蚌壳之所以难开，是因为这里有一个贝柱，只要找准贝柱的位置，很容易就开了。”
“这是一个孰能生巧的过程，况且这么开也有好处，我只问你，像你那般砸的，会损坏多少珍珠？”
“这般开来，是一点都损坏不了的。”
老板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而且，我也不是说让你一直这样开，只是在风向朝余奶奶那边刮时，你这样开即可，正好，今日你可以试试效果。”
“行吧，我就姑且试试！”
老板虽说的勉强，可已经吩咐伙计去练手了。
余老太太屋里，周漪已经说明了崔汐蕊的身份，她怕崔汐蕊刚刚那样冒失，惹的老太太不高兴，忙将崔汐蕊带来的馒头豆包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看不出表情，一言不发。
没一会儿，崔汐蕊便回来了，一进来便道：“怎样，余奶奶，你听，是不是没动静了？”
其实老太太刚刚就听见了。
“不过是一时没了声响有什么稀奇的。”
“以后也不会有声响了呢！”
岂料老太太更生气了，“我要你耍小聪明自作主张！”
这帮她解决了麻烦，她不应该高兴吗？这老太太的确是古怪。
可如今她也只能顺着老太太的话继续说下去。
“是我的不对！可我不也是想让您消消气，静下心，来谈谈我租用房子的事嘛！”
周漪捂脸，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时候犯起了糊涂，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谁料那老太太却又笑了起来，“你倒是实诚，不过我可是看在小周的面，和你可没半点关系！”
“那您是同意租用给我了！”
“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我还多一份租子钱，我有啥不愿意的！”
“只是有一点，这不能养狗，不许带外人，更不许带男人进来！院子你们收拾，不能做有刺激气味的吃食，没事不许过来烦我！”
这一条条，条理如此清晰，看来这老太太是早就想好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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