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X样儿!”利昂骂了一句。
“你那X样儿!”卓玲回敬。
利昂抓起一个还剩半瓶水的矿泉水瓶朝她扔了过去,卓玲尖叫一声躲了过去。
利昂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份了,笑着说,“叫你跟我逞!”
卓玲生气地起身,进了厨房。拿起一个空盆子发了一几秒钟的呆,竟忘了拿盆要干什么。
“妈妈!”毅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 嗯 ?”
“你没事吧?”彤彤问。
“我能有什么事?”卓玲有些恼火,本想说“我有事还不都是你引起的”。
“你拿盆干什么?”
她这才想起来晚上要吃蒸饺,“我和面。”
利昂从屋里出来了,和毅彤来个狭路相逢。后者乜斜他一眼,侧身走过,回了自己房间。
“你看见没有?”利昂指着毅彤的背影问卓玲。
“什么?”
“他就这么狠狠地瞪我!”利昂学着管毅彤的眼神。
“是不是角度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眼睛斜了?跟他找茬儿?”
“行,算我说错了,好吧?”怕儿子听见,卓玲赶紧息事宁人。
“我看,澳洲就别让他去了!”
虽然利昂的语气很平静,卓玲也不认为他特别当真,但手中的盆还是掉到了地上。她期望利昂能笑着说:别当真,吓唬你呢!或者:我是说气话呢!
利昂抓起身边的条帚默默地递给她。
一地比雪还冷和面粉。
利昂没再提和管毅彤去澳洲有关的话题,卓玲也不敢主动去碰。但这是一个结,解不开又通不过,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两人都装着忘了这件事。卓玲只能在心里不安地揣测着,这到底是个放过之后便云淡风清的响屁,还是一颗能摧毁一切希望的定时炸弹。以她对利昂的了解,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后者,另外百分之十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
周末下午,管毅彤要回学校,因为周三开始期末考试,卓玲不免嘱咐几句,管毅彤不耐烦地说,“行了,别唠叨了!”出门的时候,也没说再见。
“这要是我的孩子,他那样跟我说话,我非一脚踹过去!小X崽子,就是欠揍!”等管毅彤出门,利昂说。眼光冰冻三尺。
卓玲相信,管毅彤是个随和的孩子,要不是跟利昂憋一肚子气,他不会这样。
仿佛利昂那一脚真的踹到了儿子身上,卓玲想反唇相讥,但不敢,要时刻防止那颗定时炸弹爆炸。
她替儿子解释,“他是要考试,心焦,我又总说他……”
“去澳洲,你一个人去!”
“什么?”
“别跟我装糊涂,你一个人去,不要带他了!我那天说的话不是气话,也不是开玩笑。”
“你这人,怎么跟孩子一般见识?”
她想陪着笑脸,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见她哭了,利昂语气稍微缓和下来,“现在生意不好做,今年是我来澳洲最困难的一年,明年会更难。想想吧,你自己都面临着生存问题,还带个拖后腿儿的,两人都遭罪,我也跟着遭罪。”
“利昂,孩子从来不是拖我后腿儿的,没有他,我根本不会忍爱十四个小时以上的高强度工作,他是我赚钱的最大动力。”
“那还不是你没把他带在身边才能有那么多的工作时间!”
“我宁可苦点,也不想再和儿子分开了。他不到九岁,我就去澳洲了,把他一扔就是五年多。青春期的孩子,没家长在身边绝对不行,他爸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工作也不在这边。所以,无论如何我得带着他!”
“澳洲那地方寂寞,小孩子真未必乐意去!”
“那你为什么要把琳琳担保到澳洲?”
琳琳是利昂的女儿。
“琳琳那会儿太小啊,得跟着妈妈。”
“如果我儿子还小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他转眼就十八周岁了,再不出去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我早有话在先,咱俩刚好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以后别三亲六眷地往澳洲领!”
“那你怎么把你家人都往澳洲领呢?”
“我不是领后悔了嘛!齐老二现在跟我是冤家,严梅春离婚的时候活活宰去我三万澳币,还占用了我一次担保名额,等于损失我八万澳币!他们有一个知道感恩的吗?”
“也值,超码女儿有澳洲身份了,不用像国内孩子为高考拼命了。”卓玲这是真心话,但利昂心里有结,听了这话觉得像讽刺。
“你就刺激我吧!有什么用?别人的孩子!我这次回老家还碰上那家伙了, 越看越像,特点都一样,嘴的形状、双眼皮儿,还有这儿”——利昂在额头上画一下——“都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家伙”是严梅春的同学,在利昂老家的一个大酒店里当厨师。利昂和严梅春是相亲认识的,后者怀孕后,他便去了澳洲。他第一次见到女儿时,她已经两岁了。那时,他并没怀疑什么,因为怀孕及生产的时间都合理。当时严梅春跟婆婆一起住,难免有些矛盾。母亲经常跟远在澳洲的利昂告状,严梅春的操守问题成了攻击点。或许是利昂在潜意识里排斥绿帽子,他对母亲的话不愿相信。琳琳三岁时,严梅春母女移民澳洲。天天在同一个屋檐下,对女儿的观察更加精细了,利昂也觉出事情不对劲儿。有一个事实击垮了利昂:严梅春的双眼皮并非天生,是二十岁才割的。而利昂的整个家族都是单眼皮,那么,很明显的,大眼睛双眼皮的琳琳的生物学父亲肯定另有其人而且,随着她渐渐长大,美人尖越来越明显。利昂和严梅春的发际线都是平缓的圆弧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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