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道长的话音刚落，陆远只觉得身上泛起一阵莫名光华。
这种光华隐隐有着灵力的感觉，但并非灵力。
接着光华一敛，陆远骇然发现，他如今已是感应不到体内的灵力。
仿佛他的修为瞬间消失，重回真正的凡人状态。
若不是陆远还能与噬金鼠业火蛟蛊以及噬魂刃有着感应，陆远都有些怀疑他已是被封印。
“因为某种原因与限制，虽然我不能帮着你直接出去，但我能让你如同此方世界里的凡人。”
笑了笑，远山道长接着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传承获得的吞噬诀，但这是你的机缘。”
“而你也算是与我本体或者与我也颇有一些渊源。”
茶楼门外，店小二热情招呼着赵红鱼与江白榆。
纵使陆远此刻心中有诸多疑惑，他现在也只能先应付这两个女人。
就算在这里有远山道长的帮忙，一个不慎，出去之后，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与祸端。
陆远与远山道长品着茶，远远看去这一老一少两个道人，有种在红尘俗世里坐而论道的意味。
到了远山道长或者说五元居士这等境界，若是指点，不会手把手教，也不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浪费口水，而是高屋建瓴，给予点拨。
方才远山道长所言天道，便是如此，至于陆远有何感悟，能领会多少，是否有机缘，那就是陆远自己的事情。
陆远虽然不是很明白远山道长所说，却是记在心里，对于远山道长如今的指点更是一字不落。
有女客来茶楼，在大周之时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如今的茶楼里就有几桌女客，年轻男女来茶楼里听曲听说书，相互认识很是正常。
反而是后来繁文缛节般的礼教，才让人们少见多怪觉得女子抛头露面有伤风化。
江白榆与赵红鱼幻化成寻常人家女子，而后在离陆远他们不远的桌旁坐下，要了一壶茶与一些小吃。
只是两个女人一坐下，陆远就察觉到有一股神识探查再次扫来。
这次因为离得较近的缘故，让陆远又一次体会到如同一叶扁舟在滔天巨浪里飘摇的恐怖。
如果不是远山道长出手，他恐怕就会露馅。
毕竟就算他能隐藏修为实力，也能瞒得住江白榆的探查。
然而他身上不属于这个时空一般的气息，会让他立刻暴露。
就在陆远暗自庆幸的时候，江白榆则是微微蹙眉，而后与赵红鱼相视一眼。
陆远心里咯噔一下，只见二女起身款款向他们这桌而来。
只是边走，两人的容貌与身上衣物也在发生着变化。
还未到近前，两人已是化作一老一少的道人。
而周围的人仿若未觉，就连那个将二人迎进来的跑堂小二也是如此。
仿佛原来进来的不是两个女子而是两个道人。
“今天牛鼻子老道怎么这么多？”
跑堂小二小声嘀咕着摇了摇头，而后赶忙出去迎客。
陆远看向远山道长，只见远山道长微微一笑。
从远山道长的目光之中，陆远看出，这个老头是故意引起江白榆与赵红鱼的注意。
陆远只能暗自苦笑，他不明白远山道长是什么意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位道友有礼。”
江白榆化作一个须发皆白有着几分儒雅气质的老道人，微笑着向远山道长行礼打着招呼。
陆远不敢托大，赶忙起身回礼，自我介绍。
“……。”
“贫道瀚海观清风子，见过远山道友，广云道友。”
江白榆道号自称清风子，赵红鱼则是徒弟，道号自称红云。
一番客气寒暄，一桌四个假道人悠然品茗。
“路过贵宝地，人生地不熟，不知远山道友可知镇上有一位五元居士？”
在闲谈之中，江白榆似乎想起什么，而后这才问远山道长。
远山道长一脸疑惑，看了一眼茶楼大厅，这才问道：“敢问清风道友可认得五元居士？”
江白榆微笑说道：“我与这位五元居士有着渊源，算是认识。”
正在喝茶的陆远闻言，有些古怪看着江白榆与远山道长。
这两人，一个明明有着可以抹除江白榆的手段，而一个也可以对清源道长这个凡人直接搜魂。
然而两人却都没有这样做。
远山道长笑道：“若是认识，道友可知五元居士叫什么？”
“高峰。”
听到江白榆的回答，远山道长微微点头：“以往这个时候，五元居士便会来这座茶楼里喝茶听曲。”
“据说，五元居士儿时在这座茶楼里当过跑堂伙计。”
远山道长似乎是在说五元居士的过往，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的过往。
虽然现在的远山道长只不过五元居士的一缕神识，但在远山道长的记忆之中何尝没有这段儿时的经历。
远山道长看着眼前所熟悉的一切，还有那个模样平平无奇的跑堂小二，老脸上露出微笑。
即便有再多的不舍……，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终有曲终人散那一刻。
虽然陆远不能完全体会远山道长或者说是五元居士的这种感受。
但五元居士这种感受却是让一个小镇之人陪葬。
只不过这个小镇里的人恐怕到死也不会知道。
五元居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可以说是亦正亦邪。
“高峰，字远山，号五元居士，凉州明远五元人。”
“五元居士儿时家贫，父母双亡，多有顽劣，与姐姐相依为命。”
“五元居士十六岁从军，后因功为大周边军百夫长，护送姜国长离公主前往瀚海草原和亲……。”
说到这，远山道长的目光看向窗外蔚蓝高空那座悬浮的仙山。
良久后，远山道长神色有些复杂又有些遗憾说道：“那座悬浮仙山名为长离……。”
陆远与一旁的赵红鱼下意识面面相觑，没想到五元居士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而眼前这人是谁，江白榆与赵红鱼也已经知道。
随即，江白榆神色有些激动看着远山道长。
与此同时，江白榆与赵红鱼也都恢复了原来女子模样。
陆远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看着两个女人，就如同大白天见了鬼一般。
看到如此诡异情形，这本应该是陆远这个凡人的正常反应。
然而此刻的江白榆则是向远山道长盈盈一拜，行着参拜大礼。
“晚辈江白榆，拜见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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