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只是触景伤情说出点合乎意境的话语，味一过就抓不到了。
以前表达不出来，如今好歹表达了一点出来。
但也只是昙花一现。
杂事殿管事有些无语，白瞎了两片茶叶？
这种事又不是逼迫能行的，只能随缘····或者说是多多坐一起喝茶，人家不经意的一句话可能就能让自己有所触动。
这个家伙是个谈经论道的好对象。
可惜，如今没有那么悠闲的时光。
他微微一叹，笑说：“若有闲，周师弟只管来找老朽闲话家常，老朽有好茶····”
“才两片？”
“三片三片，下回三片····”
杂事殿管事无奈的说，“这是门下弟子送的好茶，不多，老朽自己都舍不得喝。”
他自己确实两片都没舍得泡。
周某人即使不怎么喝茶，也品出这两片茶叶确实有不同寻常之处，泡茶一喝，有灵台一清之感，貌似被扫去了一些尘垢。
“这是什么茶？”
“据说，产自一位仙人离去后的院子里唯一的一棵茶树，是不是真假就不好说了，茶叶确实是极品好茶。”
好东西自然要编上一个好故事，才能身价倍增。
比如这位仙人到底有没有飞天成仙，谁也无法考证。
宁可信其有，就当他已经飞天成仙了，这株茶树每年摘一摘也能发大财。
“这两片茶叶能泡几回？”
“随便你。
便宜的茶叶无所谓，值钱的茶叶通常泡到没有味为止。”
好吧，错过了一点味都是巨大的浪费。
周某人第一次这么认真泡茶。
泡了又泡。
喝一肚子水。
杂事殿管事只好岔开话题：“周师弟，需要把外门弟子全部召集起来，让你认识一下吗？”
“不必。”
周某人没兴趣认识谁，他是来领军的，只要听从他的命令就行，随口问，“还有多少人？”
“一千出头。
昨晚点过名，还有一千一百十一人，回头点名就不一定还有这么多人了。”
“每天死人吗？”
“也有跑了的。”
杂事殿管事深深叹气，跑了自然比在这等死好，但他又得尽量不让人跑了。
拉着人死似的，何其残忍。
“晚上需要巡逻吗？”
“自然需要。”
“不换班？”
“跟谁换？”
残余的这些外门弟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随时可能一哄而散。
“怎么防止他们逃逸？”
“自然是抓回来严惩，还要从他们家里再拉回来两个。”
这样的惩罚相当重了，也难怪一直没有崩溃。
军法严酷，有些军队之所以百战不溃就在于军纪严明。
所谓的军纪严明就是该惩罚的不打折，惩罚和获益不成比例，有些事死都让你不敢做。比如画地为牢，只是在圈圈里站一段时间而已，敢跑就斩首。
惩罚明显大大超过了获益，画的这个牢也就成了牢。
北圣地的外门弟子算不上军队，只是杂役凑一起而已，仅仅这一条惩罚，逃走的人就很少了。
反正逃不脱严惩，还要连累两个家人，何必呢？
西圣地的外门弟子一哄而散，也没有去抓谁，不了了之，也就没有战斗力可言。
有些时候，严刑酷法才是保证战斗力的基础，比如丢弃武器斩手，前进时回头看一眼就斩首，等等，都是以严刑约束····
这跟周某人的处事方法其实有很大的不同，他喜欢以利诱惑别人跟随。
贪婪才是人性最大的动力。
其实是养军队开支太大，直接招募盗贼比较划算一些。
“今晚就让所有人休息吧。”
杂事殿管事一怔，问：“这是周师弟的意思，还是圣殿的意思？”
周某人说：“贫道如今已经是外门大统领了，自然是贫道说了算。”
杂事殿管事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寻思着说：“这样不好吧，擅自放弃巡逻，万一出了什么事，罪责重大，我等担不起责任吧？”
“如今贫道担责任，与你无关。”
不担责任，哪来的权力？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权力与责任原本是等同的比例。
责任不清的地方除外。
周某人要担起这个责任，自然能获得相应的权力。
“好吧，这事贫道依你。”
杂事殿管事点了头，顺便把这事千里传音给了圣殿某个大管事。
至少要知会一声，真要出了事，他的责任就摘出来了。
然后，祝管事很快就跑过来了：“怎么回事？”
周某人淡然的继续喝茶，随口说：“就这么千把人了，自然要休息好了才有战斗力，才能尽量减少伤亡。
还有，各院抽调的人，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正在商量。”
“必须尽快，不然出什么事贫道概不负责。”
他把外门弟子的巡逻停了，又说出事不负责任，倒逼北圣地把人尽快凑出来。
祝管事有些说不出话来，今晚真要出什么事，到时人没到，他不认账，免不了要掰扯个没完。
这个家伙有点东西嘛，一出招就让人难受。
“圣殿那边正在商量，只把各院最差的弟子抽出来给你，还是配些精锐····”
“这么点事有什么可商量的，随便呗。”
一点点无关紧要的事商量来商量去，就怕自己哪里吃了亏似的····
更多的是为了体现自己高高在上的权力，生杀予夺的自豪感甚至是恶趣味。
“只是把最差的那些人交给你，你不介意吗？”
是不是最差，得看在哪个方面比较，只是修炼速度慢一点就算差，是不可取的。
“不介意。”
“你不介意自然好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很快把人给你送来。”
祝管事匆匆而去，各院各殿的人也很快陆陆续续来杂事殿汇聚。
基本是十个人一群。
一个单位的熟人，来到这里，自然会下意识的抱团取暖。
显然都是最不受待见的人，不是成绩差就是让管事看不顺眼，先推出去死的那批人。
这些人也无话可说，只是打量着周某人，看看这个号称逍遥第一人的人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其实每个正常人都差不多，只是有些人放开了手脚，越来越顺利，越来越自信，而有些人被无时无刻的缚手缚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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