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楼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带着扭曲，若以他平日里的性格怎会如此轻易屈服。
但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拳把他所有傲气都打没了！
如果吴家提供的数据没有作假，李先然真的只有18岁……
那毫无疑问对方将是嘉云要塞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道天才。
游武五重？六重？
一拳能把小臂尺骨生生砸出，简直闻所未闻！
心中的痛已经远远超出身体遭受的痛苦。
对方展现出来的狠辣与漠然，让终年刀口舔血的楼虎感觉到了心悸。
若是不答应，今日两只手都会废在这里。
而铁虎盟明日就会被众多仇家找上门，自己这些人的下场只会更惨。
楼虎颓然的闭上眼睛，放弃了抵抗。
“……好。”
声音有气无力，带着认命的意味。
噤若寒蝉的四名手下顿时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楼爷这样低声下气。
但另一方面他们也终究是看清了现实，他们这些人的命运就在那个青年一念之间。
那是真正的大恐怖。
……
李先然眼中古井无波，哪怕楼虎如此服软，他的语气也没有变化分毫。
“谁安排你来的，吴家还是吴滨？”
楼虎心中一惊，震撼于对方问题精准的切入点，但还是艰难回应道：“吴滨。”
“地板清污费5000，桌椅磨损费3000。有意见吗？”
听到李先然淡淡的询问，心中已经设想了无数种问答的楼虎愣住了，甚至暂时忘记了右臂传来的剧痛。
难道不应该继续询问吴滨是如何安排的，吴家是否知情，是否还有其他后手，吴滨在哪儿……这些问题吗？
难道你不应该更关注吴滨的父亲是谁，吴家究竟有多大力量吗？
难道你——
“有问题？”
李先然淡漠的声音让楼虎心中一紧，他连忙开口：“没意见。”
“很好。”李先然松开楼虎的左手，收回踩着对方脑袋的脚掌。
楼虎感觉到身上一轻，心中带着巨大的荒谬感，连忙翻身抱着右臂踉跄站起。
身后小弟连忙上前搀住，防止自家老大再度跌倒。
楼虎顾不上自己的姿态，甚至连伤口也顾不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先然，语气里带着巨大的迟疑：
“你……问完了？”
李先然脸上的淡漠消融，微笑开口：“我李先然最讲以理服人，既然阁下是明事理的人，我又何必为难？”
楼虎的嘴巴微张，眼神茫然。
无论是完好还是不完好的手下们，也全都呆愣当场。
你管这叫——以理服人？
被筷子穿了嘴的二雷子，被单臂抡砸昏死过去的黄毛，手被砍刀钉在桌子上的圆寸，还有白骨戳出手肘的楼虎老大……
咕嘟~
几人悄悄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内心惊惧。
服了，我们的确服了。
楼虎最后的一点心气也被磨没了，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大飞，给李先生结账。”
这何止是输了，更是从肉体到心灵的全面碾压。
【今日我输得不冤啊！】
这位刀口舔血的汉子眼角竟是挤出了泪滴。
李先然奇怪的了楼虎一眼，然后面带微笑看向站出来的大飞：“承惠，一共联币。”
大飞脸色猛地涨红，他欲言又止，终于一跺脚看向老大，哭丧着脸道：“楼爷……我钱不够。”
楼虎感觉喉咙发痒，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若非最后的尊严支撑，一口淤血就要喷出来了。
“我裤子左侧里有一张卡，密码6个6，吴少爷的钱就送给李先生了……”
他现在只想尽早离开这里。
吴滨的钱太烫手，他们兄弟几个拿不起。
大飞颤抖着从楼虎裤子口袋里抽出那张黑色卡片，满眼心疼的递给李先然。
这笔钱他们知道，一共6万联币，楼爷，剩下的七个兄弟每人5000。
本以为是个轻松赚钱的差事，可谁知道一脚踢到了铁板！
这笔钱给二雷子几人支付医药费都不够，眼下更是要亲手交到对方手里。
医药费只能自己出！
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受的事情吗？
大飞本来双手捏得卡片死死的，但在看到李先然温和的目光时，顿时一个哆嗦赶忙恭敬递到对方掌心。
滴——
【支付成功，收款到账联币。】
清晰的收款声响起，李先然转身随手将卡片一甩。
完美的弧线绕过大飞，精准落入楼虎的衬衣口袋中，这让众人一愣。
特别是楼虎本人，完全没料到这张卡还会回到自己手里。
“李先生，你……”
“江湖菜馆，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李先然面带笑容，声音平和。
楼虎的目光微怔，看着对方干净坦然的眼神，向前走出一步，左手抱着右臂深深鞠了一躬。
“李先生高义，今日楼虎心服口服。”
“李先生高义！”身后四人也是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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