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沃看到盛凤萧大胆的行为，心怦怦跳，头上的竹竿都差点跌下来。
他小心翼翼瞥了眼陆珩之的神情。
记忆追溯回陆珩之刚出生的时候。
幼时的小殿下乖巧懂事，谦和礼貌，对待所有人都很友好，性格阳光很招人喜欢。
可自六岁发生那件事情后。
殿下变了。
他变得阴沉冷漠，寡言少语，偏激乖戾。
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别人说话也不会搭理，开始讨厌跟任何人接触。
在殿下身边侍候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别说触碰了，就是多走近了一寸他们都会提心吊胆立马请罪的。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竹沃不确定他会不会病情发作。
陆珩之向旁跨了两步，避免跟盛凤萧“勾肩搭背”，依旧保留着晚辈的礼貌，淡淡道：“谁说我打不过，我只是不屑跟他打。”
“明明是打不过，你说说你跟你父亲的事呗。”盛凤萧爽朗的笑着。越加觉得这实力菜又叛逆的陆世子挺好玩的。
“没什么好说的，我说了他不是我父亲。”
“那你父亲是谁？”
“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没父亲你还能从石头蹦出来不成？还说不叛逆，既然你不说，让本洲主猜猜你们父子关系是怎么搞恶劣的，莫不是陆王嫌弃你这弱到渣的修为给他丢人，然后不认你吧。”
一定是这样的！
陆王被族老会排斥不就是因为境界跌落嘛。
那么陆王这个曾经最耀眼的强者看到自己儿子修为跟个废柴一样必定会嫌弃吧。
于是乎，得出“真相”的盛凤萧摆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表情，对着陆珩之道：“看在你是陆王之子的份上——”
他还未说完就被陆珩之声音打断。
“我没有父亲。”
“看在你跟陆王有关系的份上——”
“我跟他没有关系。”
盛凤萧：“……”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没良心的话。
陆王当年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才让他家臭小子这么叛逆啊！
“看在你是海蓝仙子儿子的份上……”盛凤萧试探性的道。
陆珩之这次没有反驳了。
“看在海蓝仙子的面子上，不管你根骨好坏，本洲主收你为徒，怎么都不至于你才这菜鸟水准！”盛凤萧自信满满。
虽然他没有达到道尊水准，自信道尊以下无敌手，够教一个凡境菜鸟了。
“我已有师门。”
陆珩之实在很无奈盛凤萧独特的热情。
“你师尊能有多厉害，本洲主可是真神第十境道君大圆满！”
竹沃在后耳朵抖动。
咦，盛洲主为何要说殿下境界低？
殿下可是他们灵族千万年来最有天赋的人！
族主都说了，殿下归来后一定能成为诸天最年轻的四步修士。
竹沃虽然疑惑，也没有再插嘴。
心里腹诽吹牛皮的盛凤萧，道君又如何，族主都没能力教殿下了，更别说他一个道君了。
不过竹沃还是很佩服一直在雷区蹦迪却能平安的盛洲主。
在吵闹的盛凤萧陪伴下，通过几个内部传送门，他们到达灵宫核心内域御空而行。
灵宫内域有上六宫，里面住着的都是身份无比尊贵之人，一般人是不可在此肆意直行的。
但各处执法者识得三人中后面那人是族主身边的侍童，便都没有人上前阻拦。
三人来到一处亭阁前面，夏风拂晓着四周景色，池塘中花色盎然，人入其中，恍若置身幻境。
盛凤萧转头看着环境。
“今日本洲主是来找族主的，怎么一跟你聊上了就忘记正事了！竹沃你老实交代，族主究竟在哪里！”
他才不信族主不在！
竹沃见盛凤萧终于有走开的自觉了，抬头咧嘴笑道：“族主在上合宫悟道楼查阅晚辈们的修行成果呢。”
听到族主的位置，盛凤萧忙对着陆珩之道：“海蓝仙子家的小子，本洲主今日忙着去找族主了，就不跟你闲聊了，有空来神界灵洲，本洲主带你去神界的倾城色浪！”
盛凤萧越看陆珩之越顺眼，灵界其他王系一个两个目中无人，哪有陆王世子这么好玩，除了有点叛逆话少了点也温文尔雅讨人喜欢。
他如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竹沃望着盛洲主背影偷偷的笑着，待他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才又望着站在亭阁之中不禁被那俊美又温润的侧颜吸引。
殿下给人的感觉真的变了很多，虽然话还是少，但没有以前阴沉冷漠了。
竹沃盯着看了许久，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确定周围没有外人的时候，收敛了稚嫩，整理衣袍双膝跪下，头伏在地面郑重道：“竹沃拜见殿下。”
“不必多礼。”陆珩之转身，看着盛凤萧离去的方向，“你是不是又在骗人了，族主根本不在那个方向。”
这一笑，差点没让刚起身的竹沃又跪下了。
他们清冷傲雪的殿下自六岁之后很少笑了，笑都是令人后背发凉的冷笑。
如今看他一笑比他生气还令人惊悚。
“殿下，您又能笑了？”竹沃直接道。
“我是人，又不是木头。”
陆珩之知道他性格跟从前变化有些大，他们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竹沃是先天木灵，性格单纯，接受得也很快，望着谦和又如春风一样暖人笑容，摸着鼻梁重新回道：“盛洲主对殿下不敬，多骗他一两次而已。”
“盛洲主跟我母亲同辈，自然也是我前辈，没什么敬不敬的。”陆珩之随意道。
“竹沃知错了。”竹沃朝前低头。
殿下的话他会听，但做不做又是一回事了。
“族主现在在哪里？”
陆珩之是答应蠃尊才选择五年内回来的，不过他也只是答应回来一趟，可没有答应会留在灵宫，他现在就想找族主说一些事情当走个过场吧。
“族主与诸位长老正在太极殿议事，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殿下您回来了！”竹沃道。
“不用，我去找他们说两句我就走了，你先退下。”陆珩之声音一如既往谦和，但是这谦和中又带着威严，不会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
“是。”竹沃再度行礼后才离开。
在竹沃退下后，陆珩之坐在亭阁之中，对着空气淡淡瞥了一眼，“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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