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余烬他们分开之后，夏煦刚一回到房间就收到了顾皓冉的信息：你回南城了吗？
夏煦秒回：还没有。
顾皓冉：等我。
……
白天跟狮子交代完一切，顾皓冉本想直接赶回南城。
途径大厅的时候，又遇到浓妆艳抹，身穿华服的孙沂舟。
两人隔着面具，眼神交汇了几秒，他鄙夷，她轻狂，无声胜有声。
孙沂舟摇着羽毛折扇，还是走了过来。
“要回去了？”
“嗯”
“听说徐畅死了？”
自从上次孙沂舟登上游轮之后，她就再没下过船，但陆地上的消息却这么灵通，看来狮子很信任她。
顾皓冉冷冷地答：“她喝多了，那是个意外。”
孙沂舟：“警察要是查到你跟她见过，那你可脱不了干系。”
顾皓冉：“怕什么，鬣狗已经抹了痕迹，监控我也叫人删了。”
孙沂舟：“我知道你行事谨慎，但是凡事必留痕迹，与其等着警察找上门，还不如早点脱身。”
顾皓冉语带讽刺：“我心里有数，不劳你提醒，你还是安心留在这儿，好好服侍王先生才是正事。”
孙沂舟轻佻地：“奇怪，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对我跟着狮子的事这么反感？”
顾皓冉往前探身，附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只是不喜欢看天鹅扑青蛙，明月照沟渠。”
孙沂舟把他一推：“嘴这么狂，也不怕王先生听见？”
顾皓冉：“不止你觉得奇怪，我也奇怪。其实只要你愿意，迪斯可以一直资助你的基因编辑实验，你何必来淌这趟浑水？”
孙沂舟：“是你太低估我了。只许你拿下特战机器人的开发资格，春风得意，就不许我帮王先生做特战兵基因定制吗？”
特战兵基因定制？顾皓冉从没听创世会内的人提过，看来又是王先生指定的新项目。
顾皓冉：“嗯，我钦佩你的野心，但我也惋惜。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委身于他，其实你完全可以不靠美色，把才能发挥在更好的地方。”
孙沂舟嗤笑：“要是别的人劝我从良也就算了，这话从顾大少爷你的嘴里说出来，真讽刺啊？你笑我不走正道，那你怎么会削减脑袋为虎作伥，大费周章地争取特战机器人的项目呢？”
顾皓冉：“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可以全身而退，你呢？”
孙沂舟：“和你一样。”
顾皓冉眉头一紧，用最低的声音问：“谁？”
孙沂舟意有所指地：“以色侍人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要做主人。”
她竟然想顶替狮子！？
顾皓冉顿时瞪大了双眼，不过还好有面具的遮掩。
“你别做梦了。他防备心很强，从不单独跟人见面。”顾皓冉缓缓说道。
“除了我。”孙沂舟一字一顿，得意地答，“我现在可以跟他单独睡在一起，保镖只能守在走廊的出口。”
“太危险了，他会杀了你的。”顾皓冉忍不住语带担忧。
孙沂舟将扇子收起，仔细折好：“黑豹，你真的很奇怪，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一丝男女之情，我们也非亲非故，但你总是表现得很关心我的样子，为什么呢？还有你对夏煦和北羽也是，你明明不爱她们，却也对她们如此青睐。你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为什么总要怜香惜玉呢？”
顾皓冉顿了顿，答道：“我惜才爱才，也有错吗？”
孙沂舟：“其实做你的私人医生这些年，我一直在观察你，可你只对女的这样，怎么，男的有才，你就不爱了？”
顾皓冉：“说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孙沂舟：“除了脑子里的病，你身体的其他机能一切正常，但是我跟着你的这几年，发现你从来不睡女人。实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上的障碍？”
顾皓冉冷哼一声：“洁身自好而已，病的是你。”
孙沂舟：“洁身自好？那两年前在国外那次，你跟那个男模又是怎么回事？”
顾皓冉一口恶气吐了出来，厌恶地：“我只是喝多了，我们没有发生什么。”
孙沂舟：“但他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顾皓冉沉默了，豆大的汗珠在面具下滴落。
孙沂舟见他语塞，更加得意：“行了，都什么年代了，别不好意思承认。不管怎么说，跟着你的这几年，你确实待我很好，我对你也是有感激之心的，叫你一声姐妹，不过分吧？”
顾皓冉转头就想走：“无聊。”
孙沂舟站在他身后，靠着吧台，一动不动，悠悠说道：“你的CT我给神外的何教授看过了。时间不多了，你抓紧吧。”
顾皓冉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他从游轮上下来，突然两眼一黑，强烈的恶心和眩晕袭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岸边。
代班的司机连忙跑过来，扶起顾皓冉，把他请进了车里。
顾皓冉坐在后座，冷汗直冒，眼冒金星。
他痴痴地望着窗外，本该美好的海岸线变得模糊不清，黑压压的一片混沌，像幽冥地府。
果然，孙沂舟说对了，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顾总，回南城吗？”司机轻声问。
他一咬牙，摸出手机，熟练地找到夏煦的头像，盲打了那段话。
听到消息提示音，他勉强睁开眼睛，从模糊的视线里努力看清了她的答复。
“去盛宁大酒店。”
他踉跄地下了车，司机想过来扶，被他一掌推开：“你回南城，不用来接了。”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一路摸索着墙沿，终于来到了她的房前。
明明心急如焚，但他没有敲门，而是在身上一顿乱摸，找着什么。
“完了，没戴。”顾皓冉自言自语道。
此刻他头疼欲裂，脑内像是有一团发胀的乌云，雷鸣闪电。
他扶着门框，按下门铃。
开门的瞬间，他彻底失去了意识，腿一软，栽进了她的怀里。
夏煦猝不及防，被顾皓冉重重压倒，慌乱地后退了几步，两人在过道里倒地。
夏煦吃力地从他身下挪开，跑去关上房门，又转身蹲下查看他的情况。
还好，呼吸均匀。
夏煦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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