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女王想了一会，轻轻叹一口气，“我已经完全忘了他，不曾记得生命中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可他还记得我。”
江明慧问道：“男人吗？”
颜女王点点头。
江明慧十分诧异，她知道姨妈一向不近男色，甚至是抗拒，为何对这个男人不一样？
颜女王看着她不解的神情，解释道：“他是你父母离开前给我定下的丈夫，叫林小北。”
她拿起桌上的信，说道：“呐，这是他给我写的信。信上说，他一早就认识我了。还说，若我反对这件婚姻，让我烧掉这封信便可。若我同意，将这封信保存下来，他会来找我。”
江明慧问：“那你怎么做？”
颜女王道：“我会一直等他，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什么意思？”
颜女王不答，只说道：“希望他能在那一天之前赶到。他来的那一天，我会跟他结为夫妻。”
江明慧说道：“姨妈，你一定会幸福，像我父母一样。”
颜女王微微一笑，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你这丫头，少担心我。你把自己照顾好，我就替你父母安心了。”
江明慧道：“姨妈，你不需要为我担心，我过得很好。”
颜女王看了她一会，点了一下头，“那就好。”
她从椅子起身，将信收好，走到窗前，推窗望出去，外面一片清朗，阳光明媚得很，问道：“几点了？”
江明慧答道：“快到正午，差不多午膳时候。”
“这么迟了啊。”
颜女王往床那边瞧了一眼，许知慧还没醒来。
她走过去，伸手在许知慧额头上摸了一下，问道：“知慧姑娘一直没醒过吗？”
江明慧点头应道：“是的。她消耗精力过多，可能一时半会没那么快醒来。”
颜女王看着床上的姑娘，相较于昨晚，现在天光日朗，看得更真切了。
她只觉得许知慧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总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就如梦中的林小北一样，明明有这种熟悉感，记忆却缺失了一样。
江明慧走过来，问道：“姨妈，怎么啦？”
颜女王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哪见过似的。”
听她这么说，江明慧想起什么来，说道：“知慧两天前第一次见到你，她说她是大鸟儿，很久以前认识一个叫阿颜的小女孩。当时，她在床边呼唤你，以为你是那个阿颜。”
“是吗？”
颜女王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可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同样对着许知慧唤道：“大鸟儿……大鸟儿？”
唤了几声，许知慧一个激灵，忽然醒了，睁开眼睛。
江明慧喜道：“知慧，你醒了。”
许知慧一时有些尴尬，坐起身来，向颜女王讪讪打声招呼，问道：“明慧，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江明慧道：“你累了，很正常。”
许知慧懵懵然，“我听到好像有人在叫我。我也睡得够久了，该起床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
颜女王扶了她一把，问道：“我听说你是凤凰重生，怎么自称大鸟儿？”
许知慧望着她，不知该如何描述给她听，问道：“颜女王，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在一个果园里生活过？”
“没印象。”颜女王摇摇头。
许知慧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小女孩阿颜，说道：“凤凰以前是一只很丑的大鸟，后来才化身为美丽的凤凰。”
颜女王笑道：“原来这样。”
她向许知慧行了一个大礼，感谢救命之恩，“我是将离开这个世界之人，知慧姑娘，你给你续了五年的命，我十分感激。”
“五年？只有五年命？”
两人惊诧。
江明慧急忙问道：“姨妈，你不是完全恢复了吗？”
颜女王叹了一口气道：“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我早该离开了，五年时间已经很多了。”
江明慧一股悲怆之感涌上心头，难怪她刚才说那一天之前，原来她只有五年时间。
许知慧能给颜女王续五年生命，因为她有时间果，但她的时间果还没成熟，功效大大削弱。
“姨妈，没……没有别的办法？”
“大概没有了。”
许知慧说道：“不怕。五年之后我再为你续多五年，只要我一直续下去，你就能一直活下去。”
江明慧喜道：“对，对。”
这个方法听上去没问题，的确可以这么做。
可是，为什么？
颜女王万般诧异看着许知慧，不可思议。她跟许知慧无亲无故，已经救了她一次，为何还要这样帮她？
“你愿意一直为我续命？”
许知慧没有一刻迟疑，点头道：“是的。”
没有当年那个小女孩阿颜，那只大鸟儿早已死了，就算为她付出生命，那也是应该的，何况只是为她续命。
“因为，阿颜也曾经救过我一命。”
“你真的认为我是那个小女孩阿颜？”
“没错。”
颜女王拍拍自己的脑袋，第一次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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