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江阳摁了十来下刘成家的门铃，一直没人开门。
“家长在工作吧，我的给他们单位打过电话了，人很快回来。”
余敬皱眉不满：“怎么当爸妈的，小孩子几天没去上学都不知道，这样的家长太不负责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可能已经出事了。”
江阳压低声音。
医院批了三天的假，依照刘成同学和班主任姚琴的说法，这孩子身体好了就该回去上学了。
可是一周没出现在学校，家里又没人。
要说没出意外，江阳都有些不信。
果然，他刚说完，大伙儿都沉默了。
其实众人心里有数，只是这样的噩耗谁都不愿意相信，抱着一丝“搞错了”的想法，希望只是他们想太多。
可在事实面前，很难不屈服。
因为刘成的家长并没有报警，而且也不是抓捕逃犯、罪犯等，江阳并不能破门而入。
于是一干人等只能站在门口等，同时向一栋楼里的邻居们询问情况。
老式公房一层有四户人家，一户的面积大约在60平方左右，其中包含公摊的5平方。
内部都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的标准配置。
刘成家住五楼401，靠最左边的那间。
浴室的窗户刚好是靠走廊的，江阳站在那儿往里看，可惜玻璃窗上贴的厚实的贴纸，瞧不见里面的样子。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401室内并没有异味。
江阳强悍的嗅觉和听力在这时候帮了大忙。
不用开门，他就知道屋里没人，也没异常情况。
警方动静这么大，周围的邻居已经打开一条门缝，探头探脑的张望。
“是、是江警官吗？”有年龄不大的女生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们是来找刘成的？我前天想问他题目，但是他家没人，我以为他在学校。”
说话的女孩子见江阳看过来，立刻涨红了脸，紧张兮兮的站在门口。
“你好小妹妹，你跟刘成很熟吗？最近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江阳挂上温和的笑脸，亲和力提升的技能在他的身上展现到极致。
刚刚还瑟缩躲在门后的女孩子，紧绷的神经都跟着放松了。
“我是华容区实验高中的。我俩不大熟，不过我爸爸跟他爸爸认识，经常会让刘成给我辅导作业。他成绩好，特别是语文和数学，我听说他九月份还要去参加全国青少年作文比赛！”
方蓉说偏了，但江阳仍笑着听她讲话。
华容区实验高中也是市重点，师资力量和福市一中不相上下，每年高考都是状元的热门高中。
去年福市的理科状元就在市一中，同时也是整个福省的状元。
而文科状元在华容实验。
今年也是一样。
因此，也有人笑称，福市文理双雄就是市一中和华容实验。
不过跟市一中相比，华容实验管的没那么严格。
没有强行要求学生必须住宿，课业的安排也相对少一些。
江阳脑子里将两所高中对比一番，方蓉的口供可信度还比较高。
“刘成上上个礼拜走的时候，说会给我带他们学校的复习资料，我就一直等着。但是他上周生病了，在家里休息。我爸爸妈妈叫我不要去打扰他。”
她绞着手指，担心的问：“江警官刘成的病还没好吗？我一个星期都没看到他出门了！以前他只要回家，每天早上都会下楼慢走的，我遛狗的时候碰到他好几次！”
方蓉家里大人不在，江阳没进屋问，就站在门口跟她一问一答。
“你是看到刘成上周回家的吗？”
江阳反复确认。
贞建新村的监控就是摆设。
他进小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楼栋里也少有人家安装摄像头，江阳一路走上来都没看到。
“嗯！他爸爸把他背回来的！”
方蓉认真想了想，“好像睡着了吧？反正我跟他打招呼，他没有反应。”
正说着，楼底底部传来动静。
“是刘成的家长到了。”
余敬探头向下看去。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刘大为隔了两层楼就扯着嗓子嚷嚷，他声如洪钟，把整栋楼的人都闹来了。
他今年四十四岁，他老婆洪橘四十三岁。
两人满面风霜一前一后的走着，手里提着好几袋子的水果蔬菜，还有进口超市买的鱼虾、牛排等，浑身汗淋淋的，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各位警官有什么事非要打电话到我单位，把我们夫妻俩叫回来？知不知道请假一天是要扣工资的？”
“你们是端着铁饭碗，不顾人民的死活啊！”
刘大为挤开余敬，掏出钥匙开门。
“看什么看！自己家没事吗？都出来看别人家的闲事！”
洪橘眼珠子瞪的跟铜铃似的，把402和403的住户吓得一哆嗦，“嘭”的一下甩上门。
随后她又指着茫然的方蓉怒斥：“又想来问我们家刘成题目？你自己不会做吗？非要一天到晚的问问问，成绩差就去请家教。”
“我儿子动不动回答你的问题他不累的啊？真搞笑，免费辅导你到高中也没见你家给钱啊！外边家教一个小时还五六十呢！”
夫妻俩一人一句，把在场的警察都说懵了。
没人告诉他们，刘成的父母这么癫啊！
江阳眉头紧皱，冷下声儿：“刘大为，洪橘，根据多方调查，现怀疑你们儿子刘成失踪，希望你们……”
“失踪个鬼！你不要诅咒我儿子！我儿子是要考第一名将来去国外念书的！”
洪橘猛地扭头，脱口而出。
“洪女士，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并且配合警方调查。”
江阳平静的提醒她。
“嗑哒！”
一声轻响，刘大为烦躁的打断洪橘的机关炮：“少说两句，别朝着儿子休息……儿子？快出来看看老爸老妈给你买什么回来啦！”
刘大为对十来个警察视若无睹，笑眯眯的就往家里走。
“儿子？”
“儿子！”
“刘成！”
不大的房子转悠一圈要不了一分钟，刘大为每个房间都找遍了，愣是没发现刘成的影子。
刚刚还蛮不讲理的男人瞬间变了长脸，扑到江阳面前焦急道：“警官！我儿子不见了！你们快帮我找找啊！我儿子很乖很听话的，绝对不会一声不吭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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