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教室谭柚的身边就围满了人，大家主要就是问竞赛的事。
近水楼台的顾秋霞一边往嘴巴里塞着蛋饼，就这样也没耽误她说话：“所以那些咱们看不懂的题，就是那个竞赛？”
“嗯，是这个，大家若是有兴趣，我可以和大家分享。”谭柚一点都不藏私，这话一说，身边的学生立马少了大半。
“看都看不懂，还想做出来？”顾秋霞喝了口水一派人间清醒：“能把老师平时讲的课程都掌握了就已经很难了，反正我是不想尝试。”
谭柚挑挑眉，就觉得顾秋霞这个女生真挺有意思的。
学委叹气：“我就在想，全省第二，谭柚你也太聪明了吧？人家是高二的学生，比你多学了这么长时间……”
谭柚摆手：“我一点都不聪明，甚至我觉得自己非常驽钝。”
一只脚刚刚踏进教室的李福贵顿了顿，他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在讲台边站定后，还没到上课时间，李福贵将试卷卷成筒状轻轻敲了敲谭柚的脑门：“你这还驽钝？”
谭柚一脸认真：“我是真觉得自己不聪明。”
李福贵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全省第二了，这还不聪明？你这样让我怎么活？你那些题目我看懂都费劲。”
谭柚……谭柚选择闭嘴。
李福贵勉强满意：“你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没关系，等去到了集训队你就明白了，你已经够可以了。”
谭柚叹气：“我就怕我自己被打击到。”
“我看班长是去打击别人的。”体委大声道，他这会儿还晕乎着呢，全省第二说自己驽钝不聪明，那他这种完成课业任务都费劲的学生可怎么活？
学生们齐齐笑开，谭柚一点都笑不出来。集训队啊，汇聚了全国的优秀学生，她一个乡镇中学的学生，怎么和大家比？
不行，她得要更认真更努力！不能到了那儿一轮都挺不过去吧？那也太丢人了！
暗暗下定决心，谭柚也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开始了继续刷题。老师们也不奇怪，反正就谭柚的成绩，只要她不影响课堂纪律，老师们也不会多管她。
谭柚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平淡地过去，直到中午她和殷琇等人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唰的一下，大门内外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到了她身上。
谭柚：“怎么回事？”
李福贵走到她身边：“大家都想看看你，看你和大家有什么不同。走吧，一起回去。”
他是专门在这儿等谭柚的，一看学校外这架势，李福贵索性就在传达室等着。毕竟这位是他的得意门生呢，他当然要上心了。
“也没什么不同，就是个普通人。”谭柚无奈：“师母呢？”
“她去食堂打饭了，”李福贵笑笑：“走吧，中午吃啥？”
“吃肉吧，”谭柚跟着李福贵的脚步：“早上做得不少，大家一起聚一聚，帮我分担些。”
“果果得要高兴坏了，”李福贵不由吸溜下口水：“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
谭柚瞥了眼学校门口醒目的大横幅：“这东西不撤掉就安静不下来。”
李福贵哈哈笑，从来看谭柚都是荣辱不惊，如今这么一副头疼的样子还是挺有意思的。
在谭柚已经躺平的时候，谭林的生活也有不少波澜。白天他是正常出去买菜做饭，但是今天就很奇怪。
他一出去，是个人见到他都要问一句：“你是谭柚的爸爸？”
谭林只是点头：“是我，怎么了？”
“哦呦，你女儿了不得了！”大婶儿乐呵呵地：“你女儿厉害了，全省第二呢，校长都在讲话的。”
谭林脑子都快要成了浆糊：“校长讲话？”
全省第二他知道，但是校长讲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学校门口都挂起横幅了。”旁边的一大叔笑道：“咱们也不知道这个竞赛是什么意思，但是全省第二，这个名头已经够可以了。”
谭林从众人的七嘴八舌中拼凑出了真相，他顿了顿：“学校门口真挂横幅了？”
“真的，一早工人挂的。”一大爷大声道：“昨天还没有的，今早一来就看到了。”
谭林再也没心思在菜市场闲逛了，随便买了几样蔬菜就直奔学校。离老远他就看到了那醒目的横幅，谭林心道这算是老谭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吗？
虽然一路走来大家打招呼都是谭柚的爸爸，可谭林想想就觉得特别爽。
程文慧是晚上回来下班回来经过学校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那大横幅。程文慧不由停下看了一眼。初初一看，程文慧还当是自己眼花了。
可再仔细一瞧，上面写的就是谭柚的名字。程文慧的嘴角不由翘起，所以拿了奖还能被广而告之？
谭林的声音传来：“我就知道你会停下来看一眼，走吧，一起回去。”
程文慧扭头，谭林从阴影处走出来，也不知道他在这儿看了多久。谭玥跳上程文慧的电动车踏板上仰着小脸喊了一声：“妈妈，你下班回来了？”
程文慧摸摸谭玥的小辫儿：“什么时候来的？”
“十分钟前吧，”谭林坐上电动车后座：“现在我走出去，谁都知道我是谭柚的爸爸。人家跟我打招呼都是谭柚的爸爸……”
程文慧失笑：“你还挺得意。”
谭林理直气壮：“我大姑娘争气，我肯定得意了。不管别人怎么称呼，谭柚他就是我大姑娘。”
程文慧不和他辩驳：“你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过来？她学习那么辛苦。”
“给她放到宿舍了，她回去热热就能吃，我给她发短信说过了。”谭林摆手：“咱们回去吧，我也给你留了一份，你上班也辛苦了。”
别看谭柚如今取得了荣誉，可在谭林心里，到底还是程文慧更重要。他是要和程文慧过一辈子的，不管是谁，都要排到程文慧后面。
程文慧也不再多说，反正谭柚要一直在学校待着，她们昨天也才见过，着实没必要天天见。因此她一拧电动车把手，一家三口就离开了学校大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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