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池了然：“哦，你是留下发死人财的啊。”
男孩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从辩驳，于是只能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纪清玖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迁怒似的瞪了他一眼，带着火药味说道：“要你管！我不告诉你！”
“他不会好好回答你的。”傅清池掸了掸袖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叫他狗蛋就好了。”
男孩瞬间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像是一头凶猛的小狼。
“好吧狗蛋，现在你能告诉我这里哪能弄到吃的吗？”纪清玖无比自然地替他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但名字的主人显然就不是那么喜欢了，他愤怒地喊道：“我不叫狗蛋！我有名字！”
对于气死人这件事，纪清玖深得傅清池真传，面对男孩的强烈抗议，他只是敷衍地点点头，随口应道：“好好好，知道了狗蛋。”
男孩被他气得快要晕过去了，跳着脚喊道：“我叫李松！李松！不要叫我狗蛋！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呦呵。”纪清玖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调侃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杀人呢，你先长长个子再说吧。”
施然歪了歪头，忽然有些心疼这个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的小哥哥，他好像真的要晕过去了。
纪清玖倒也没真指望一个小孩子带路，他随便挑了一家地上血迹最多的院子走了进去，没费什么功夫就在厨房里找到了食物。
虽然知道这家人很可能已经惨遭白槐毒手，但他还是在旁边留下了足够的银钱作为补偿。
李松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装得一副好人样，不还是偷拿了别人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
纪清玖丝毫不慌，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本正经地说道：“第一，这不是偷拿，我给了双倍的钱，厨房里储存了很多食物，我只拿了一点点，不影响什么，第二，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我也没说自己是好人。”
陆珂的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一段时日不见，她怎么感觉纪清玖忽然变得不要脸了？
但纪清玖显然不这么觉得，甚至还因为把李松气得面红耳赤，报了刚刚的仇而心情颇佳。
这个村子并不大，从各户人家的摆设来看，虽然算不上富庶，却也谈不上贫穷。
他们很快便在村子里逛完了一圈，竟没有再看见任何其他人影，甚至就连尸体也全部毫无踪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纪清玖疑惑地挠了挠头，有些想不通，“奇怪……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尸体也不见了，还能真都被狼给叼走了不成？”
傅清池没有说话，目光落到地面的一滩血迹上。
他走近了一些，避开那滩血迹，在旁边缓缓蹲下身，垂眸仔细观察了一会，像是明白了什么，起身理了理衣袍，随口说道：“被狼叼走会在地上留下拖曳的痕迹，这里的尸体显然没有被移动过，血迹的颜色也不对，我猜应该是化尸水。”
纪清玖惊叹道：“我的天……这个村子虽然小了点，但应该也有上百人了，居然全被化掉了，这人是背着一个缸吗？”
“效用比较强的化尸水兑了水，一瓶就能达到这个效果了。”傅清池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村子，摇摇头说道：“白槐还真是恨极了这个村子，居然肯费这么大的功夫让人尸骨无存。”
纪清玖也很难理解白槐的想法，面色有些扭曲，“虽然他们嘲笑别人的短处确实很没有礼貌，但是因为一句话就把人一个村子全杀了还不留全尸，未免也太狠了点。”
他怎么想都觉得过于匪夷所思，忍不住低头去问李松，“你们村的人真的只是嘲笑了一句他矮吗？没有什么别的仇怨？”
李松白了他一眼，抱着胳膊板着脸说道：“反正我之前没听说过那个人。”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傅清池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多年以前他就已经这么做过了。”
纪清玖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三人成虎嘛，之前你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江湖人以讹传讹传得太夸张了，毕竟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么变态的事。”
“不是以讹传讹，是他自己站在一堆尸体面前自己承认的。林飞宇还因为这件事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给他收拾了很久的烂摊子，知道的人不是出意外死了就是被林飞宇的手段吓到了，不敢跟人提起。”
像是应景一般，一只乌鸦嘎嘎地叫着，从空中飞过，为这个寂静的村落又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纪清玖察觉了话中的漏洞，奇怪地问道：“既然这件事这么隐秘，那你怎么知道？”
傅清池瞥了他一眼，张口胡诌：“我会算命，算出来的。”
纪清玖压根不信他的鬼话，“你就吹吧，你还会算命，那你倒是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变成天下第一？”
“你不是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我什么时候……我怎么就是天下第一了，我怎么不知道？”
“天下第一笨啊。”
“？！”纪清玖被他噎了一下，气得大喊：“傅远！”
陆珂和施然在一旁看着他气得跳脚的模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李松则是又翻了个白眼，吐槽道：“真蠢。”
纪清玖嗖地一下转过头来瞪着他，一把拎起他的后领将他提到了半空中，眯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笑什么，小矮子。”
李松在半空中胡乱蹬着腿挣扎，听到这话也狠狠瞪了回去，并不断试图用脚踢他，嘴里骂道：“你放开我！你才是矮子！你有种就把我放下！蠢货！我要杀了你！！”
陆珂有些看不下去，阻止道：“好了饭袋子，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孩儿计较什么，丢不丢人。”
纪清玖撇了撇嘴，松开了手，看着跌坐在地上还像头恶狼似的紧紧盯着他的李松，不满地嘀咕道：“哪有他这么讨人厌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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