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提起时，顾明芍觉得委屈，声音有些哽咽，眼里也泛起了泪花来。
“我……”章敬遥因为理亏，所以心虚。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故目光不敢聚在她身上。
顾明芍看出来了他的闪躲，于是立刻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章敬遥这才平静着转过目光来，目光幽幽投落在妻子脸上。一旦看过来了，也就变得平和且坚定起来。
“我想，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猜到了为什么。”章敬遥没答她话，反而是反客为主，直接把问题抛给她去。
顾明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自然心里一切都明白了。
若非是他变了心，移情别恋了，又怎会一年不给自己一封信？
所以，顾明芍深吸一口气，哪怕心里再气愤、再委屈，此刻也是尽力维持着体面，她只是问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知道，当初你离开家的时候，是不高兴的。可从前你哪怕再不高兴，过几天我们不就又和好了吗？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能？”
章敬遥深呼出一口气来，心态倒是平和，面对妻子的质问，他只是平静着说：“所以，你仗着我一心一意对你好，你便有恃无恐。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也是需要被呵护的。你一次又一次的出口伤人，打击我、训斥我的时候，我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你也知道，每回之后，都会和好如初，那你为什么不想想，那也是我的低头和迁就呢？若我不低头，不迁就你，会和好得那么快吗？”
他们这段婚姻，虽然时间不长，可章敬遥却的确是累了。
在妻子这里，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情。有的，永远是她的鄙夷，面对的，永远是她的轻蔑。
久而久之，他原本的那颗炽热的心，自然也会渐渐冷却下去。
何况这个时候，身边出现了一个对他嘘寒问暖的，能豁出去性命不要，只为保全他一命的。在最艰难的时刻，他们一起共患难，如此结下的感情，自然要比日日吵吵闹闹的感情身后百倍、千倍。
甚至，章敬遥心中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先遇到的小惜，那该多好。
那他就不会有对妻子的愧疚，以及眼下这令他棘手且为难的处境了。
面对章敬遥的抱怨和数落，顾明芍心里自然不服。她不会去深刻的检讨、反思自己曾经的言行，只会觉得，这是章敬遥变心和犯错的借口。
“可从一开始，我就是这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一开始你认识我时，我就是这样的性情。可即便如此，你不也愿意娶我为妻吗？我婚后对你做的，不过就是婚前会做的而已。怎么，成亲之前你能接受，成亲之后，就接受不了了？章敬遥，你变了心，能为自己找个更好的借口吗？”
成亲之前，她的确是这样。甚至他也知道，她从未看得起过自己，若非是别的高门她攀不上，最后又被流言所缠，她没办法了，也不会委屈的嫁给自己。
但他当时的确是一腔热情对她，他总想着，人心都是肉做的，只要他一心对她好，只要时间够长，她总会被自己感动。
可事实证明，是他想得太过天真。
成亲之后，她态度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
太多次的他不与她计较，太多次的他给她机会……一再的妥协，感动不了她一点，原来她真的是铁石心肠。
日子长了，他也嫌累了，便选择了逃避。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遇上的小惜。
同小惜相处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被一个人珍惜、爱重，被一个人捧在掌心来重视，原来是这样的幸福。
所以，哪怕是受尽冷落和嘲笑，他也必须要给小惜正位。
不是让小惜做妾，他想明媒正娶小惜，让她做自己的正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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