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无语沉默。
直到李源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白绮云妥协了。
俏脸上的寒霜褪去，再度恢复平日里那股妩媚，看向李源问道：“你想知道哪些？”
唔！
李源轻舒一口气，被他们蒙了这么久，终是要知道答案了！
“当初为何夺天榜？还有，雷震子之死，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绮云眼眸灵动，手指在太阳穴上轻柔，似是在思考该如何说起。片刻后，朱唇轻启，开口向李源解释。
“天榜题名，确实是能帮助那些宗门承载更多的天道气运，但若是真的题名仙榜，入了天道，也就意味着，再也无法反抗了！”
李源眼眸凝起，追问道：“为何要反抗天道？这天道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微微一笑，白绮云看着李源轻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邪祟，还有天道气运！”
果真如此吗？
但李源还有一事不解！
既然天道之下有邪祟滋生，为何那几位执掌天道的圣人不曾出手镇压？
白绮云又是一声轻笑，看着李源双眼道：“你真以为，他们心中有多善良？能修炼到这一个境界的，哪个不是斩了七情六欲，了无牵挂？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邪祟，只会更加巩固三教的地位，至于苍生死活，与他们何干？”
沉思片刻，李源再次问道：“可若是如此，为何当年会有封神之事，也为何要推翻商朝统治？”
此言却是换来白绮云一个白眼，无奈道：“因为，商朝与天平齐，而他们要的是，天定！那姬发，即便走到了那一步，可最终不也就是落得个天子的名声吗？要知道当年纣王可是敢于女娲庙题淫词的！”
“再说了，你要是真觉得这几个老家伙心怀天下苍生，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何当初封神一战那么多截教修士相助商朝？天下换个主宰，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是啊！
这个问题，从李源降生在这个时代，就一直在想！
周朝建立，真的更好了吗？
并不见得！
李源沉思间，白绮云继续开口。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吧？伐纣，说到底，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封神的理由罢了，若非如此，天下修士散乱，即便是三教之中，也多是貌合神离！可自封神之后，天下何处再有反抗三教的力量？”
“以封神榜掌控最强的一批修士，又挑起人妖纷争，再以天榜让天下宗门争夺那不过只有两分的气运。可人心啊，这两分如何满足？自然是争夺其它的！如此一来，再削弱一番天下万族的实力，三教独尊地位，更加牢固！”
李源只是静静听着，信息快速的在脑海中运转，结合着他目前为止所有的判断，那条线索，也逐渐明朗。
“雷震子，也是为此而死？”
这个问题，困扰李源很久了。
他在山上十六年，到他现在身处澜沧宫中，这一切的导火索，便是雷震子之死。当初在王府之中，他便觉得杨戬与哪吒刻意在瞒着他，关于雷震子之死，他们并不是毫不知情。
“好吧，看起来也瞒不了你多久了！”
白绮云无奈的摊了下手，看向李源一字一句道：“他，乃是姜子牙所杀！”
李源瞳孔骤然收缩，姜子牙？怎么可能！
不论是他所听到的，还是哪吒他们亲口所说的都证实，当初雷震子，哪吒与杨戬三人同姜子牙关系极为亲密，胜似师徒。
但哪吒不愿提及姜子牙，杨戬同样保持沉默，李源心中隐约觉得，白绮云说的是对的
“为什么？”
李源眼神中有些沮丧。
白绮云莞尔一笑：“因为他是最接近封神榜的人！”
“封神榜？又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入了封神榜的人，皆受其约束，不得擅离职守，不得忤逆天道”
李源沉声道：“你的意思是，雷震子是去夺封神榜了？”
白绮云却只是一笑道：“我可没说哦，这都是你猜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分明就是一个从数百年前就开始布局的计划！
到了现在，李源无法想象，这看似正常的修道，背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只黑手在推动，或许，就连这世界，都是假的！
李源依旧低头沉思不说话，白绮云笑着单膝弯曲，蹲在李源面前，手指点着李源的额头轻轻抬起，一双眼眸之中满是魅意，凝视着李源的双眼。
“怎么？这就接受不了了？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吧！给姐姐我暖床也是不错的呦？”
反手握住白绮云的手，李源那一瞬间的眼神，让白绮云有些迷茫。
“姐姐，你这是在玩火啊！这里可是澜沧宫，我的地盘！”
白绮云娇笑道：“怎么？要不你来试试？”
不过，这一次，李源直视着她的目光道：“等我到了圣人之境，你还敢说这话吗？”
白绮云抽回手，转身走入寒潭之中，笑声落在李源耳中，让他有些心神荡漾。
“我等你哦！”
李源缓缓站起身，整理衣衫，眼眸中满是坚定。
轻声呢喃道：“谢了！”
他又怎么看不出，白绮云先前那番举动，不过是在帮他消除道心的波动而已。
那些消息，带给李源的震撼，确实太大了一点，几乎颠覆了李源先前的所有认知。
但不管如何，这东海龙宫，他是一定要去的！
还有，他道心泛起的波澜，可不止关于白绮云所说之事。
所以，等我！
李源离开万妖谷之后许久，白绮云从寒潭中浮出，眼中满是疑惑，呢喃自语着。
“奇怪，为何会对他没有用了？
上一次在蓬莱仙岛逗他玩了一下，回去后便觉着有些不对，方才与他眼神接触，心中更是杂乱，这情况，分明就是魅术反噬的征兆！”
看着李源离去的方向，白绮云仔细的回想着与李源几次接触的异常。
不会吧？
不！
肯定不是这样！
一定是这小魔头在澜沧宫中做了什么！
一定是这样！
反正，还有半个月左右这伤势应该也就能恢复了，到时候，就直接离开吧！
白绮云摇了摇头，抛开杂念，再次潜入寒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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