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在客人面前胡说八道什么。”顾娉婷终于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对门外的嬷嬷说道：“李嬷嬷，先把子悦带回房间好生休养。”
“......是，夫人。”李嬷嬷迟疑了一下，见自家主子还在哭，便走上去把温子悦抱起来带回房间。
程如意看了一眼那孩子，长得倒是非常好看，可惜身子瘦瘦的，精神瞧着也不太好，从刚才到现在都一声不吭，任凭大人们抱来抱去都没有什么反应。
“程娘子，让您见笑了。”顾娉婷没有理会还在哭泣的齐徽，反而走到如意的面前和她说话。
如意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要她走的意思啊，明白明白，家丑不可外扬嘛。
于是她十分上道地回答道：“不会不会，啊.....那个，时候也不早了，兔子的事情我和温管事都已经谈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顾娉婷也没有客气假意挽留，直接对如意点了点头，之后便示意让温贺送行。
离开后院需要绕过整个池塘到达另外一边，因此如意一直都能隐隐地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子悦大病初愈，你也是一直在他身旁照顾，你们如今都带着一身的病气，这样去见老爷，有没有想过会让老爷病情加重？这就是你关心老爷的方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他了......听说闵老太医致仕了，祖父与他颇有交情，不如......”
“闵老太医是身体不适才告老回乡，封州与怀山县相隔甚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顾家......旁支......我们齐家......”
等穿过月洞门，重新回到来时经过的长长走廊，程如意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没想到这一场百花宴的流程竟然这般丰富，临走前还赠送她一出戏。
齐徽齐姨娘......对了，她想起来了，这位娇纵的小姑娘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凌山书院的山长亲孙女！
怪不得她根本就没有把顾家放在眼里，身为妾却敢一直直乎正房夫人顾娉婷的名讳，即使被骂哭也只是觉得委屈而不是因为害怕。
说起凌山书院，就不得不提书院的山长齐百海。
据说凌山书院是齐百海和他的几位友人年轻时所创办，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之后也一起进入了官场，随着他们的官职地位越来越高，名气越来越大，书院的名声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
当然其中名气最大的还是要数齐百海，所以等到他致仕之后便一直在凌山书院担任山长之职，从此无数学子更加是踏破书院的院门，只为能得到这位万人敬仰的当代大儒的青睐。
能入得了齐山长眼的人自然是十分稀少，无一不是天纵奇才，例如温镜清。
想来便是温镜清在书院求学期间与恩师的孙女齐徽相识，结下两人不解的缘分，甚至有可能是齐徽从小就芳心暗许，却没想到各种阴差阳错被顾娉婷截胡，才会说出刚刚那些话吧。
想到齐徽方才的表现，程如意不禁有些好奇，以齐家那样的清流，教出的孙女即使不是大才女也应该是像顾娉婷那样稳重守礼的世家女才是啊，那齐徽这般娇纵的性格到底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隔代亲？还是因为齐家只有一个娇滴滴的孙女所以才会百般宠爱？
不过话说回来，那温镜清都病成这样了，齐家还肯把孙女嫁给他，而且是当小妾，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温镜清自己也是厉害，拖着这样的身体，还娶了两个老婆，甚至两个老婆的家世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最后还生下了二子一女，啧啧啧~~~
不知道为什么，程如意突然并不那么同情他了。
事实证明，不管是再光风霁月、谦谦君子、高风亮节的男人，在娶老婆这一件事情上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当然在这个社会环境之下，男人三妻四妾不但不是什么坏事，甚至还会被传为一段佳话，这种时候要求男人从一而终，一生只娶一人确实不现实。
毕竟即使在现代有法律约束之下，还是有很多男人都做不到，何况古代？
程如意想到顾娉婷，她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甚至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天之娇女在结了婚嫁了人之后，却还是被困在后院，每日操持家务、照顾相公还要处理和妾室的关系。
她心里忍不住叹息，如果是生在现代，顾娉婷应该可以过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当然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不定人家甘之如饴呢？
只是经过了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之后，程如意在心里默默下了个决定：
智者不入爱河，男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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