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睡得并不好，反反复复地梦见江庚礼，实在睡不着，起来拉开窗户，正好能看到远处飘着的船。
那是江庚礼的船，既然他能上船第一次，应该也能上船第二次吧。
她趴在窗边，静静地看着。
海面平静，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寂静幽美。
江庚礼站在窗前，手中拿着热茶，睡意全无，他确诊了神经衰弱，每天睡眠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四五个钟头。
今天，他又梦见了江窈，依旧是背影，她不肯原谅他，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她的原谅，她才愿意在梦里见他一回。
他叹息，转身。
屋内的陈设跟顶楼的一模一样。
他曾试着抽离出来，到完全没有江窈的环境里休息，陌生的环境里，他连四五个小时的睡眠都没有了。
只有在这间屋子里，这张床上，他才有几个小时的睡眠，代价是，这里的每一样物品都能引起他的回忆。
稍不注意，在回忆里越陷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
所有的物品都从顶楼搬来，唯有一件，房间放着一件婚纱，婚纱上缀满了钻石，一点月光就能让这件婚纱散发光芒。
她差点就穿着这件婚纱嫁给他了。
他轻轻抚摸着婚纱，接着，把手狠狠按了进去，让钻石扎破他的血肉，再狠狠划下去，一道血痕便出现了。
连续好几下，最后手掌按了上去，满手鲜血淋漓，血流到麻木。
阿德勒，都是阿德勒，都是阿德勒夺走了江窈！
他一定会给江窈报仇！
据说今天阿德勒有重要交易，这种事肯定不会带上她的，她完成自己的工作后，在安全地带逛逛。
忽然看到熟悉的身影，是船上遇到了西洲女人和小女孩。
很幸运，她们还活着，似乎活得没那么糟糕。
她们握着手里的项链，做着奇怪的手势，朝上天祷告些什么。
“愿上帝保佑西洲，保佑我的女儿。”
小女孩用稚嫩的童音道：“愿上帝保佑姐姐。”
江窈走过去想打个招呼，忽然几个持枪的男人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地扯女人的项链，那女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项链被抢走，脖子被项链勒出血痕。
项链挂着一朵花，是西洲的国花，西洲不富饶，多是草原沙漠，从沙漠里生长出的花，象征着坚韧不拔的精神。
“西洲国的女人？”
北洲国的口音。
“哈哈哈，你觉得你们能赢？笑话，就你们那点破地方，撑不了多久就完蛋，等着被我们的炸弹炸开花吧！”
女人抱着小孩，势单力薄，但神色毫不屈服，她“呸”了一口，正吐在络腮胡男人的皮靴上，“侵略者，会被上帝打下地狱，我们不会输！”
络腮胡男人新的皮靴沾上了她的脏东西，气得掏出了枪，“给我擦干净！”
女人盯着他的枪口，一动不动。
络腮胡男人示意同伴，同伴把女人怀里的小女孩抢了过来，枪口抵着小女孩。
“妈妈，妈妈！”
“你们放开她！”
络腮胡男人把脚伸了过去，“给我用舌头舔干净，边舔边喊，北洲必胜，西洲只配给北洲舔鞋！”
男人把枪口往小女孩头上顶了顶，“快点，快点！”
女人脸上尽是屈辱，望着小女孩求助慌乱的眼神，慢慢挪了过去。
江窈拳头握紧，那些男人手里都有枪，这船上开枪杀个人似乎是家常便饭，她也只是一个艰难求生的人，有什么能力去救她们，一不留神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她转身，挪着步子。
“等等，我想到一个更好的玩法。”
传来西洲女人痛苦的尖叫声，还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不要，不要！”
江窈猛然回头，几个男人一哄而上，撕开女人蒙在脸上的黑布，撕开她身上的衣服，大片白皙裸露在外。
还有男人举着手机在拍视频。
“求求你，不要拍视频，不要拍视频，我可以配合我可以配合！”
在两军交战之际，西洲女人被北洲男人随意凌辱的视频放在网上，太羞辱人了。
“住手！”
江窈的动作比脑子先快，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到了男人们跟前。
这些北洲男人训练过，甚至亲手杀过人，看人时带着一股嗜血的狠厉，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扒开她的皮喝干她的血。
上都上了，江窈只能故作镇定，“这两个是我的人。”
男人们就那样看着她。
她表演起来，“连我都不认识，你们还敢在这个船上混？知不知道阿德勒是谁！”
闻言，男人们总算有些反应。
“知道就赶紧把她们放开！”
络腮胡男人伸出手，“证明。”
“我的脸就是证明！”
络腮胡男人没听她废话，挥挥手，把江窈一起绑了，“两个女的不够，扒了她，三个差不多。”
江窈眼见不对，拔腿就跑，被他们一把薅了回来，江窈被抵到栏杆上，毫无招架之力，男人丑陋的脸上挂着淫笑，两只手捏住了她胸口的衣服，就要往两边扯。
耳边是女人的尖叫和小女孩的哭声。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了，这下真完了！
“哪来的胆子，在我的地盘动我的员工？”
江窈的脑子清明起来，原来恶魔的低语有时也能是天籁之音，她抬头，上一层的栏杆上倚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戴着墨镜，看不出神情。
“小鱼儿，上来。”
江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去的，离阿德勒还有几步时，腿软到差点跪下，阿德勒揪着她的衣领，把她往上提。
男人们被阿德勒的气场震慑住，江窈走后，他们才反应过来，纷纷举起了枪。
络腮胡男人命令他们放下，嘴唇止不住地发抖，在这个船上，穿一身破破烂烂花衬衫的，除了阿德勒，还能有谁？
他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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